的像自家的後花園,大家不是一言不發就是說些不得罪人的客套話時,他又覺得這樣的一言堂,好似自己真的成為了孤家寡人一般,這讓他很是不舒服。
不過在岳托外出領兵,多爾袞保持低調不發表意見,豪格又過於愚笨不知道該如何引導諸貝勒意見時,黃台吉也只好親自下場了。
「爾等剛剛說的都是些廢話,你們現在站的是天命汗所建的大政殿,是諸王議事之所在。聽聽你們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可有半點同營口失陷的對策有關嗎?
我要的是爾等說說,如何應對明軍突襲營口造成的後果,不是聽你們和我談營口丟失應該追究誰的責任。責任問題,解決了明軍,收回了營口,什麼時候不可談,非要浪費現在寶貴的議事時間?
睿親王,你負責同明人交涉,為何明人會突然起兵偷襲我國城池?」
自從黃台吉不肯放他出瀋陽去增援復州,而留在瀋陽負責辦理同明人的交涉後,多爾袞對這位汗兄就相當警惕起來了。他一邊放棄了其他政務,專心負責處理同明人的交涉,以表示自己對於黃台吉指令的恭順。一邊則加強了同宮內幾位后妃的聯繫,特別是剛剛產下了兒子的莊妃。
和其他貝勒不同,雖然一直頗受黃台吉的優待,但多爾袞心裏很清楚,黃台吉不過是為了籠絡自己身後的兩白旗,和借用自己來壓制勢力過大的岳托、豪格這一政治集團而已。
而且他和黃台吉之間還有着一個心結,是兩人都難以面對解決的,那就是大妃阿巴亥之死。數年前的滿城風雨,使得滿人都在流傳大妃乃是死於黃台吉之手,為的便是阻擾多爾袞兄弟接任汗位。
雖然這些流言很快就被黃台吉給打壓了下去,連滿人宗室都被處置了幾個,但是他和黃台吉都不會去賭,對方已經忘記了這件事,從而對對方真心相待。
隨着年歲的增長和自身的功績,多爾袞對於兩白旗的掌握也越來越穩固,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是無法正面挑戰黃台吉的。而隨着他對於兩白旗的掌握,黃台吉對於他的忌憚也會越來越大,總有一日會釀成不可收拾的衝突。
見過了莽古爾泰和莽古濟格格的下場之後,多爾袞意識到,想要讓黃台吉容忍自己,就必須要讓自己的存在變得對汗王有用處才行。
黃台吉是一個專講功利思想的帝王,只要他覺得你對他有用處,哪怕是莽古爾泰這樣的對手,他也會屈身示好,聯絡交際以對付共同的政敵大妃阿巴亥。
但一旦你對他失去了作用,甚至還造成了威脅。就算是莽古濟格格這樣的血親加姻親,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清楚。
黃台吉現在抬舉他,不過是因為籠絡兩白旗和抑制岳托、豪格政治集團的勢力膨脹。但是一旦兩白旗的力量超過了他的容忍限度,或是黃台吉找到了更加適合控制兩白旗的人選,他自然也就成為了無用之人。
為了不至於被過河拆橋,多爾袞苦思冥想之下,總算是找到了一條保全自身的道路,那就是從黃台吉的子嗣中下手。
黃台吉的兒子其實並不少,雖然成年而自領一旗的只有長子豪格,但是宮內還有數位兒子存在。比如十三歲的四子葉布舒、十一歲的五子碩塞、三歲的六子高塞、三歲的七子常舒、二歲的八子福臨。
除了福臨之外,其他兒子的生母地位都不高。而以多爾袞看來,黃台吉如果真要冊立汗位繼承人,其實只有福臨才是最合適的。因為只有福臨登上了汗位,才能把滿清的國策滿蒙一體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畢竟福臨身上流淌着科爾沁部的血脈,以這個身份去統治蒙古人,更容易為蒙古人接受。
而福臨的生母莊妃,同樣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在某種程度上她已經慢慢取代了自己的姑姑,成為了科爾沁部在瀋陽的代言人。更不必提,他的姐姐海蘭珠現在正在明國皇帝的後宮之內,這也是一個決定了大清未來是否能夠同明國和平共處的一線希望。
黃台吉現在固然掌控着大清的政權,但是黃台吉的實力大多來自於盟友和大清內部的權力平衡,他個人的力量還未能達到為所欲為的地步,除非他能夠完全不在乎滿清是否存在下去。
所以當多爾袞和永福宮莊妃結盟,成為了福臨的支持者之後,黃台吉也就會投鼠忌器,不會輕易下手收拾這位年輕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