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使乃是陛下任命的官職,要說恩典,那我也是受了陛下的恩典。若是陛下還在,魏公公的召見我等自當聽命,那是因為魏公公代表着陛下。但是現在陛下剛剛大行,新皇尚未登基,這種非常時刻,我們錦衣衛首先應該閉門緊守,以待新皇詔命,而不是和東廠商議什麼。更何況錦衣衛乃是陛下親軍,難道諸位以為憑我們在座的這幾人,就能調動錦衣衛去做些什麼嗎?恐怕命令還沒出北鎮撫司,我們就被關進詔獄中去了。」
崔應元的反駁倒是引起幾位錦衣衛指揮的共鳴,他們紛紛支持着崔應元的意見,認為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不應該惹起新皇對錦衣衛的疑心。
作為皇帝的親軍,錦衣衛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主人。作為皇帝的爪牙,錦衣衛得罪了朝野上下還能活的好好的,便是因為受到了皇權的庇護。
沒有了皇權的庇護,錦衣衛就是一條人盡可欺的野狗。魏忠賢雖然被稱為九千歲,但是宮中如魏忠賢這樣的權閹歷代並不乏見,也從無那個權閹可以在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下,還能繼續左右朝政的。
因為大明的政治制度實在是太完善了,不管是宮內二十四監、東廠還是錦衣衛,他們都是皇權的延伸,而不是獨立的政治個體。
而在決定皇帝的繼承人選上,宮內太監根本沒有插嘴說話的份,甚至連評論人選資格的話都不敢說。
正因為廠衛對皇權的依賴如此之深,這也造成了,如果皇帝對廠衛失去了信任的話,這就是一場血雨腥風的大清洗。錦衣衛從太祖到天啟,中間幾經興廢,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