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發生的那件意外你們兄妹剛好在場,這兩天外頭傳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流言,剛好看似是和那天的事情有些關聯,賢妃就求到了本宮這裏,說是請你們兄妹進宮幫忙做個見證。」
一開始她還真以為趙賢妃就是因為臨安公主被人陷害的事情惱羞成怒,這才鬧着要找所有的知情人都進宮來查問要個說法的。
可是方才趙賢妃和慶陽長公主之間的一番爭執已經暴露了意圖——
姜皇后哪裏肯就這麼給她當槍使?
本來如果一開始就說明白了,大家商量着來也都還好,現在眼見着似乎是趙賢妃想誆了武家的婚事,卻拿她做筏子了……
姜皇后此人,雖然平時對宮裏安分守己的妃子們都很和氣大度,性格卻是半點也不軟弱的。
趙賢妃利用她,這個黑鍋她當然不肯背,當場就甩回去了,這時候就還是面帶微笑,好整以暇的看向了趙賢妃:「賢妃?」
趙賢妃聽她這麼一說,一顆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驚慌失措的朝她看過去。
姜皇后的面上帶笑,可是兩個人的目光碰撞的一瞬間,她也分明從對方的眼神當中感受到了明顯的一絲寒意。
「娘娘——」趙賢妃張嘴就想解釋。
「賢妃娘娘安好!」武曇卻不想再給這個女人先發制人的機會,於是直接就開口發問,「方才臣女在殿外,聽見娘娘和長公主爭執,似乎是與我家有關?是因為上次長公主殿下登門的事嗎?」
她說起話來,不緊不慢,聽着聲音,再看態度都十分的平順規矩,沒有半點逾矩和失態。
趙賢妃被她問的表情微微一僵,正待要敷衍搪塞過去,武曇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不溫不火的又再說道:「雖然今天我們家中長輩沒有得到傳召入宮,但賢妃娘娘的疑問臣女都能代為作答,那日長公主殿下和長平郡主去我們府上小坐的時候臣女的大哥並不在家,臣女卻是全程陪同的,方才聽賢妃娘娘提起——」
她說着,又很是坦然的轉頭看了慶陽長公主一眼。
慶陽長公主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武曇也不介意,仍是繼續說道:「賢妃娘娘,那日我們府上的確是和長公主殿下鬧了一點不愉快,您方才的仗義執言,臣女代定遠侯府謝過,不過這就只是我們兩府邸之間的私事,不敢再把娘娘牽扯進來,也省得壞了您和長公主殿下之間的姑嫂關係。」
這話說的客客氣氣,卻也是明明白白的劃出了界線,不肯再跟趙賢妃沾邊了。
趙賢妃為了這件事,眼見着是把姜皇后都得罪了,沒想到現在武家的一個小丫頭就敢出面給她這樣的下馬威,更氣不打一處來。
她盯着武曇的眼神慢慢轉變為兇狠,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武曇卻是視而不見,與她說完話後就轉身面對慶陽長公主,也是周到的又再屈膝福了一禮,不卑不亢的正色說道:「長公主殿下,那日的事您若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要記恨也只管衝着我們定遠侯府來,千萬不要連累無辜,牽扯到旁的不相干的人。」
刻意加重了「不相干」三個字的語氣。
臨安公主母女聞言,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而慶陽長公主聽了這話,意外之餘,心裏一直懸着的一塊大石頭也跟着落了地——
這幾天武家和賢妃雙方都沒有動靜,她還在擔心武家是不是真的有意讓武青林娶臨安公主了,現在武曇出面,寧肯當面承認和她之間撕破臉皮也不讓趙賢妃見縫插針的和武家攀扯上關係……
這就說明,趙賢妃惦記這門婚事原來也是一廂情願嗎?
本來因為自己的女兒被拒而窩了一口氣的慶陽長公主,這時候心裏反而平衡許多。
她冷哼了一聲,也不急了,只是有些冷蔑的把頭顱高高揚起:「多大的一點事,男婚女嫁本來講求的就是你情我願,本宮不過是和武老夫人閒聊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既然武世子暫無成親的打算,誰還會賴着你們不成?就這點事也值得本宮記恨的?不過是有些人蓄意挑撥罷了。」
趙賢妃卻是沒想到武家的一個小輩出面,就敢把侯府世子的婚事給做了主。
而且這個武曇口齒伶俐,幾個彎拐下來,就像是躲瘟疫一樣的把她給撇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