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興盛驚醒過來,嘴巴蠕動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結結巴巴地問道:「書記,您、您是不是屬牛?」
聽到這個問題,胡佑福猛然把眼睛睜開,眼裏既驚訝又微微地生氣。這個葉興盛怎麼回事,怎麼問他這個怪的問題?一個人的屬相雖然不是什麼私隱,但冒然地問別人這個問題總是不禮貌的。更何況,他可是堂堂市委書記!
胡佑福那極其陰沉的臉色,把葉興盛嚇得不輕:「書記,我不是有意要打探您的屬相,而是,剛才我下去打聽到的情況,跟、跟您的屬相有關!前面那個坑,其實是、是......」
見葉興盛被自己嚇成這樣,胡佑福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時恢復了沉穩的心態,慢條斯理地說:「小葉,你打聽到什麼儘管直說,別結結巴巴的。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葉興盛偷偷瞥了胡佑福一眼,這個大人物眼裏已經恢復了慈祥的光芒,才偷偷地舒了口氣,將打聽到的情況講述給胡佑福。
剛才被葉興盛說屬相,胡佑福已經有些驚訝和生氣。現在,聽說政敵挖坑埋牛的雕像,矛頭是指向他!胡佑福哪怕涵養再好都受不了!
胡佑福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座位,厲聲喝道:「豈有此理?誰幹的好事,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膽!」
胡佑福把氣喘得很粗,臉漲得通紅,一雙大眼裏放射出可怕的光芒。
葉興盛可從來沒見胡佑福發如此大的火,嚇得心怦怦亂跳:「書記,這只是路人的說法,不一定準確的,您可千萬別生氣,不然會把身體氣出毛病的!」
胡佑福自然知道,這是路人的說法,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像葉興盛那樣,當看到了深坑旁邊的那尊牛的雕像,他不得不相信。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沒有這麼一回事,市民是不會亂嚼舌頭的!
對手太過分太無恥了,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對付他!他不是個迷信的人,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心裏多少有點疙瘩的。再說了,對手為了發泄私憤,報私仇,把好好的一條路開膛破肚,不顧市民的利益,簡直是濫用權力!
胡佑福到底是胡佑福,僅僅過了不到兩分鐘,他恢復了常態。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他沒經歷過?過於憤怒,非但傷害自己,而且容易使自己亂了方寸!
胡佑福揉了揉太陽穴,不緊不慢地說:「小葉,除了這些,你還打聽到什麼嗎?譬如,對方除了這個,還有沒有採用別的方法來對付我?」
「沒了!」葉興盛搖搖頭:「我只打聽到這個!」
胡佑福繼續揉着太陽穴:「如果真像那個市民所說,這事是真的,哼,我倒要看看這幕後的主使是誰?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當然,我更希望,這僅僅是市民的誤傳。不管怎樣,好好的一條路被開膛破肚,這已經是事實,我必須要了解真實的原因,他們到底為什麼對這條路開膛破肚?小葉,你給我記住,等我去省城匯報工作回來後,你給我把黃書記約出來,我要跟他吃頓飯,商量商量這件事!」
胡佑福說要跟黃宇聲商量這事,顯然是要讓紀委介入調查這件事了。葉興盛心裏暗自感慨,胡佑福今天發這麼大的火,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如果洪玉剛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胡佑福可能一下子還不敢動他,畢竟,他是市委二號人物。而且,洪玉剛也不會傻到,留下把柄,讓胡佑福查到他頭。洪玉剛可能會找個人當替死鬼,替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承攬下來。
不管怎麼樣,這條路歸西區管轄,西區的主要領導也是撇不開責任的。要是追究責任,他們也逃脫不了。
葉興盛把胡佑福交代的事記在記事本,三人在車裏等了大概十分鐘,車子才得以緩緩地從那個大坑旁邊經過。不靠近不知道,這個坑目測竟有兩米多深。哪怕是排污工程埋管道都沒有挖這麼深的坑!看來,年男子所說的估計是真的,很有可能這是胡佑福的政敵採用迷信的方法來報復他!
如果風水的方法真的有效,胡佑福這頭「牛」被埋進去,仕途之路可能會被終結!只可惜,「假牛」還沒被埋進去,被胡佑福這頭「真牛」給發現!回頭將有一部大戲演!
經過那頭牛雕像的時候,葉興盛偷偷觀察胡佑福,這傢伙竟然臉色非常平靜,而且還饒有興趣地看着那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