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張鐵都經歷過了,所以張鐵成熟了,成熟的張鐵也明白了之前曾給予他無窮希望的那個謊言。
……
「黛娜老師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的學生之中也能走出一個強大的戰士或是一個足以守護人族的強者,然後我就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給他……」
……
「黛娜老師和你們的約定是,當你們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守護黛娜老師的時候,讓黛娜老師嫁給你好嗎?」
……
「你們願意和黛娜老師做一個這樣的約定嗎?」
……
昨日課堂上那個美麗的聲音仿佛還響徹在耳邊,那個約定曾經讓張鐵激動萬分,一直到了此刻,張鐵才明白,那是自己這一輩子聽過的最美麗的謊言。
黛娜老師永遠是黛娜老師,永遠是自己心中最美的那個黛娜老師,她有自己的生活,永遠不會屬於自己,永遠不可能嫁給自己,在黛娜老師面前,自己永遠都是那個只能悄悄跟在她身後,然後在車站旁邊的小巷裏用卑微的目光悄悄親吻着她美麗身影的那個學生。
這個小小的車站,祭奠和埋葬的,永遠都是那個慘綠而渺小的自己。
……
張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車站站了多久,他用盡全力的回憶着,回憶着,回憶着有關於黛娜老師的一點一滴,在心裏,他其實很怕。他怕明天離開黑炎城以後,就成為他的永別,他怕他再也想不起那個美麗的身影,他怕有一天自己忘了她長什麼樣。
或許,在離開學校的那天,自己應該鼓起勇氣和黛娜老師去合一張影的。
張鐵的心裏微微有一點遺憾。
不知什麼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了行人……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已經飛起了雨絲,最終雨絲變為瓢潑大雨……
不知什麼時候,張鐵發現在這個孤單的車站。在那瓢潑的大雨中,自己不再孤單一人,渾身**的潘多拉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看着潘多拉柔弱的身體和被雨水淋得蒼白的臉,張鐵心疼了起來,他把潘多拉抱在懷中。脫下身上的軍官服,把潘多拉頭上的水擦乾。把衣服穿趕緊批在了潘多拉的身上。然後抓起潘多拉凍得冰涼的小手,放在嘴邊呵着氣,用力揉搓着。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張鐵問潘多拉。
看着張鐵緊張的樣子,潘多拉在笑着,「你和我說過你以前的事,所以我猜你今晚一定會在這裏。我就來了!」
張鐵微微有點羞赧,感覺就像一個在親戚家裏偷糖果被人抓住的小孩,他有些惡狠狠的看着潘多拉,一把將潘多拉抱了過來。「那你呢,你來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一個人跑出來!」
潘多拉笑着,她抬起了手,把手上緊緊抓着的那個裝戒指的盒子拿了出來,剛剛的大雨,淋濕了她的全身,她手上的那個盒子卻一點水也沒沾上,「剛剛收到你的禮物,知道你明天要走,所以我想來找你親自幫我把這個戒指戴上!」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潘多拉的微笑,張鐵只覺得自己的鼻子微微有點發酸,他什麼話都沒說,一把拿過那個盒子,把盒子裏面的黑璽戒指拿了出來,然後抓過潘多拉順從的伸過來的手。
潘多拉的右手的手指柔美而秀氣,看着潘多拉張開的手指,張鐵正要把那枚黑璽戒指套入到潘多拉右手的中指,卻發現潘多拉搖了搖頭,把無名指伸了過來,然後滿懷期待的看着張鐵,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一個男人把戒指戴在女人的那根手指上,其意義完全是不同的。
張鐵看着潘多拉,潘多拉也看着張鐵,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看着潘多拉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的張開的雪白的手指,張鐵似乎又看到了潘多拉那天躺在床上,第一次毫無保留在自己面前張開雪白的大腿,等待着莽莽撞撞的自己進去的模樣。
那天,和此刻一樣,潘多拉都沒有說太多的話,而只是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看着自己,有鼓勵,也有期待,更有千言萬語。
無論是潘多拉在自己面前張開大腿還是張開手指,張鐵都覺得潘多拉身上有一種特別的美,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