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起的,在環山縣時遇到的那個匈奴惡徒麼?」
顧盼兮點了點頭,沒有太大閒情跟李雲龍談天說地。
一來是天色已黑,二來是李雲龍本來就沒有眼力見,他沒有察覺到顧盼兮面色有異,繼續說道:「哼!這個匈奴惡徒竟然這麼大膽,主動挑釁。但他肯定想都沒想到,公爵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
咦?
李雲龍這番話,真有些一言驚醒夢中人的意思。
阿勒憑什麼那麼篤定,在發箭之前,就寫好紙條,隨箭射出,向顧盼兮叫囂,說他們終歸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下?
眼下顧盼兮無事,時非清雖然重傷但也保住了性命,神機軍、魯矮子工坊和協和醫學院的有生力量都得以保存,明面上,時非清和顧盼兮固然是已經敗了,但並沒有敗得徹底。阿勒到底是憑什麼,有如此底氣,一口咬定時非清和顧盼兮,已經敗了?
為什麼?
顧盼兮皺緊了眉頭。
難道阿勒還留了什麼後手?他這後手是針對誰的,準備怎麼做?
顧盼兮思來想去,只覺得,唯有一個可能,才能讓阿勒如此囂張。
那就是時非清的死。
阿勒自信,有十成的把握,能讓時非清命喪黃泉。
的確,如果時非清身死,那顧盼兮無論保留了多少有生力量,在精神上,都必然會被阿勒所擊潰。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是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
可是,現在時非清明明脫線了,還身在神機軍的簇擁之中,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阿勒到底是有什麼倚仗,才能放出這樣的狂言?
除非……
一個恐怖的念頭,如閃電一般在顧盼兮腦中掠過。她忽然發現,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推翻了的一個假設,萬一成立,那將在今日,為她帶來一場多麼恐怖的噩夢……
顧盼兮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必然會發瘋。現在她能做的,要做的,就是趕到時非清身邊!
&龍,好好帶隊,本帥要去查看非清的情況。聽好了,但凡發生了什麼異樣,你都要將保護非清放在第一位!」
顧盼兮這個命令,讓李雲龍有些發懵。但既然顧盼兮的命令已經下達,他就是再懵,也必須執行。
&副帥!」
得到了李雲龍的應諾,顧盼兮再也顧不上其他,掉轉馬頭,就直直向時非清和流川身在的馬車衝去。
千萬不要被我料中……千萬要是我再次自作聰明、弄巧成拙……千萬要是我妄想
症發作!
顧盼兮胡亂地禱告着,希望自己能夠梅開三度,再做出一次錯判。這次判斷如果錯,她錯得心甘情願,錯得感恩戴德。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九蛋!」
顧盼兮朗聲一喊,縱上了時非清和流川所乘的馬車,猛地掀開了車簾,映入她眼帘的場景,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只見流川高舉匕首,作勢,就要刺向時非清的胸膛!
流川的雙瞳和匕首,在周遭火把光亮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種恐怖的妖冶亮光。此刻的他,就有如死神降世,是顧盼兮噩夢的實體化、有形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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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兮虎吼一聲,就朝流川撲了過去。可惜,夜鶯給流川的那些鎮痛藥,助長了他的惡行。
在藥效的支撐下,感覺不到疼痛的流川,如常地使出了他的手上功夫。不懂武功,也無法自如使用一日三醉所傳內力的顧盼兮,根本不可能是流川的對手。在撲過去的瞬間,流川輕而易舉就擋住了顧盼兮,連帶着還在她手上劃了一刀。
顧盼兮強忍劇痛,繼續跟流川纏鬥。此時此刻的她,為了保住自己心愛的夫君的性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宛若一頭髮瘋的雌獅,拼盡了渾身上下每一分力氣,頭、牙、拳、肘、腳,能用來擊打,充當武器的身體部位,全都一一用上。
流川終歸是有傷,再加上氣勢不如顧盼兮彪悍兇狠,一時之間,竟然被壓制住了。
這陣騷亂,瞬間引起了周邊神機軍兵士的驚覺。一傳十十傳百,轉瞬就傳到了授命帶隊的李雲龍耳中。
出事了?
李雲龍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判斷,他勒緊馬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