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封印起來——畢竟,它和永眠者有關。」
對這位女士而言,謹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但在和永眠者打交道的時候,這種程度的謹慎似乎還遠遠不夠。
「你也不用考慮什麼封印了,我準備帶走那頂頭冠,」高文說道,「用於……研究。」
羅佩妮女子爵的目光略微變化了一些,儘管高文的語氣和神態都絲毫沒表現出異常,但這位母親的直覺卻突然跳動起來,她緊緊盯着高文的眼睛:「陛下……是不是那頭冠有問題?帕蒂她……」
「不要過於緊張,」高文立刻擺了擺手,「只是技術研究。至於帕蒂,她情況很好。」
羅佩妮這才露出鬆一口氣的模樣:「那還好。抱歉,在關於帕蒂的問題上,我總是過於緊張……」
女子爵離開了,作為葛蘭的執政官,她還有很多公務需要處理。高文也回到了專門為自己準備的房間,他關上房門,看到在窗簾附近的陰影中,有一個矮冬瓜正探頭探腦地冒出頭來。
確認四下無外人,琥珀才放心大膽地從暗影界中跳了出來,對高文露出笑:「根據資料,那個羅佩妮女子爵是個很難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她卻對你很是信任——你說帕蒂沒事,她就真的放下心去工作了。」
「我只是不希望她承擔不必要的壓力,畢竟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高文隨口說道,「而且我們還要避免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這是個有意思的詞,我記下了,」琥珀眼睛一亮,輕車熟路地記錄下這個新詞,在她私下裏搜集整理的「高文·塞西爾大帝神聖的騷話」中再添一筆,隨後好奇地看了高文一眼,「話又說回來,帕蒂真的有問題麼?」
高文略一沉吟,低聲說道:「在心靈視界下,她身邊有一盞提燈。」
「……媽耶。」
「但情況仍然比我預料的要好一些,」高文繼續說道,「賽琳娜·格爾分並沒有侵佔帕蒂的靈魂,後者也沒有受損的跡象。她們或許是在和平共處,甚至帕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異常……」
琥珀瞪着眼睛:「都看見提燈了還這麼樂觀,那你之前預料的『糟糕情況』得是什麼樣?」
「最糟的情況下……帕蒂就是賽琳娜·格爾分,」高文看了琥珀一眼,「早在我們認識帕蒂之前,早在帕蒂接觸到頭冠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之後的數年裏,那具軀殼中的都是賽琳娜。」
琥珀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突然身子一哆嗦:「……媽耶!」
高文成功嚇到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半精靈,心情稍稍愉快起來:「確實很驚悚,不是麼?若論起心靈層面的恐怖,永眠者顯然比萬物終亡會要技高一籌……」
「我不是因為這個,」琥珀擺擺手,「我只是覺得一個七百多歲的女人假裝成十多歲的小姑娘,見面就叫你高文叔叔,還管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人叫媽叫了好幾年,這真是太恐怖了,不愧是永眠者……」
高文:「……」
在意識到跟這個精靈之恥繼續討論下去是自尋死路之後,他果斷掐斷了話題,回到正軌:「現在還不能確定帕蒂和賽琳娜的聯繫,為避免打草驚蛇,也為了控制永眠者那邊的局勢,我們不能在葛蘭這邊採取任何明面上的行動——只能保持最外圍的監控。」
琥珀一拍胸口:「我明白,這個我擅長。」
隨後她注意到高文臉上仍有思索神色,便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情況?」
「我在想……我們到底有多少東西已經暴露在賽琳娜·格爾分眼中,而她沉默至今的原因又是什麼,」高文輕輕呼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帕蒂現在是使用塞西爾生產的浸入艙來入睡的,同時我們的魔網通訊技術也不是什麼秘密,它早已經在葛蘭地區推廣開來,而一個資深的永眠者很容易就能從魔網通訊上看出心靈網絡技術的影子……賽琳娜·格爾分如果真的隱藏在帕蒂的意識深處,那她通過『宿主』的眼睛便能看到這一切……即使這些證據還不足以直接證明『域外遊蕩者』能夠入侵心靈網絡,也應該足以引起永眠者的警惕和關注了……但賽琳娜·格爾分什麼都沒做,我和丹尼爾做的許多預案也到現在都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