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也跟廢土釋放出來的能量波動有關?那東西已經開始影響到海上了?」
「……尚不確定,我們對廢土了解過少,甚至直到現在才由彌爾米娜建立起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廢土實驗室』,誰也說不清那片浸潤在深藍魔力中長達七百年的土地究竟都封印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力量,」高文微微搖頭,接着又抬頭看了一眼琥珀,「先不談這個了,你那邊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說真的,有些人的下限總能打破你的認知,哪怕是在這種事關種族生死存亡的時刻,也會有人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下鋌而走險,」琥珀嘆了口氣,「線索已經證實,我們抓了一批戰時倒賣軍用物資的傢伙,沒有人為他們求情,但我懷疑我們抓不完這種人……」
「你當然抓不完,凡人的複雜之處就在於最光輝的和最卑劣的個體往往會同時存在且永遠存在,這種對立萬世不絕,而心存僥倖者總認為自己竊取的『一點點利益』並不會影響大局,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你的人來給他們一點小小的幫助,」高文表情淡然,「給他們準備幾根漂亮的旗杆吧,還有一些結實的繩索,繩索與旗杆的錢都由他們自己出,把事情辦的轟動一點,也要做好輿論的引導我們需要讓剩下的人受到震懾,卻也不能打擊到民眾們對帝國秩序的信任。」
「放心吧……這個流程我熟,」琥珀點點頭,但表情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可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人』都是怎麼想的甚至這如果是國與國的戰爭我都能理解,但這次我們面對的可是能夠滅絕文明的天災,為什麼仍然有人會為了金鎊去鋌而走險……我在貧民窟里見過的最卑劣的爛人這時候都做不出這種事,可那些人對帝國前線的血戰就毫無觸動麼?」
「你錯了,他們恰恰是對帝國前線的將士們最信賴的一群人他們是如此信賴帝國提供的庇護,以至於將其視作理所當然,並且忘記了這份庇護到底是怎麼來的,忘記了自己的生命與其息息相關。他們是從城牆上挖掘城磚的人,並且堅信永遠會有另一群『傻子』無限地將磚補上……只不過他們並不理解,他們自己就是下一批牆磚的材料來源,」高文搖了搖頭,「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些人遲早會出現,所以才讓你的肅反特科幹員們時刻盯着那些物資流和地下交易的市場。」
琥珀定定地看了高文半天,才帶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輕聲嘀咕:「這就是你常說的那句話麼?帝國秩序的強大之處不在於我們的律法下沒有黑暗,而在於我們的秩序永遠不會認可這種黑暗……」
高文微微點了點頭,但在他還要開口再說點什麼之前,放在書桌旁的魔網終端卻突然傳出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而一個標註為「特殊機密線路」的投影標記則浮現在聚焦水晶的上空,那標記角落還可看到一個由高塔和眼睛的簡略輪廓所形成的細小徽記。
琥珀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個不起眼的細小徽記,立刻轉身鎖上書房的門並激活了房間裏的屏障系統,同時隨口說道:「哦豁,你剛剛才提到我們的廢土實驗室,現在就來消息了。」
「看樣子那邊的通訊系統已經能用了,」高文隨口說着,抬手激活了魔網終端,「我們的『高塔』女士效率還真不錯。」
他話音未落,魔網終端上空便已經浮現出了一連串跳躍的光斑,似乎是通訊裝置對面正有什麼強大的干擾源在影響通訊線路的穩定,但很快這些干擾便自行消散,彌爾米娜的清晰投影也隨之呈現在高文與琥珀面前並非是那被濃霧籠罩的「神話之軀」,而是容貌清晰、身穿宮廷長裙的「化身」形態。
「能聽到麼?能看到麼?我應該沒弄錯這個……這套裝置跟我平常用的好像不太一樣……」彌爾米娜的聲音從全息投影另一端傳了過來,「哦,好像是出來了,這也沒什麼難的嘛。」
「很清晰,彌爾米娜女士,」高文微笑着與通訊對面的女士打着招呼,「看樣子你那邊已經安定下來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打量了一眼對面那位女士的狀態她身後是一片開闊的室內空間,從陳設來看不遠處有着許多正在自行運轉的實驗平台和來來往往的奧術僕從,那顯然應當是「前線實驗室」的主要工作區域,通訊畫面中央的彌爾米娜則站在一處單獨的平台上,根據平台上一些陳設的比例判斷,這位女士此刻所用的這具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