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乾脆就忘了。
我趕忙跟那邊說,明天早上過去。辦公室給我電話和地址,讓我早上八點過去報道。
我跟老媽還有妹妹辭行,讓老媽好好保重身體。妹妹特別高興,讓我到鎮上好好工作,開工資之後給她買好吃的。
老媽對我說:「去和你三舅告個別,你這一去鎮上,肯定要住在那,再回來就要等節假日了,你們爺倆要有很長時間見不到。」
我答應一聲,去後院找到三舅,把工作的事告訴他。
三舅看我:「你就甘心到這麼個破工廠干一輩子?」
我有點不高興:「腳踏實地,慢慢來唄。」
三舅搖搖頭,不過沒有多說:「強子,這段日子咱爺倆接觸下來,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如果你拜我為師,我肯定傾囊相贈,你好好學習法術,憑你的悟性,日後必有大成。」
我隨口說道:「拜你為師,我出事了你也不會管我,就跟張宏似的。」
三舅的臉色陰冷下來。
我有點後悔口不遮攔。我說道:「三舅,人各有志,你就別強迫我了。這些日子我也見識到了你們的那些東西,我志不在此,就想踏踏實實過日子,把這個家操持起來就行了。」
三舅揮揮手:「我也不多說,人各有志,你走吧。不過有兩件事,你要答應我。」
我點頭說好。
三舅道:「第一,你要《萬經之經》的法本仔細記下來,全都背熟,然後把書燒了。第二,你脖子上掛着的舍利子是好東西,現在來看,很可能是不沉道長焚燒之後留下來的,能夠驅邪,你千萬不可輕易摘下。」
交待完這些,三舅意興闌珊,讓我趕緊回去收拾,他還要休息。
能看出他的情緒不好,不過我現在的心思就想着離開家,趕緊到鎮裏去。
村子再好,也就是那麼大的一塊,早就呆煩了。而且我特想在一個地方好好工作,從頭開始。
我回到屋裏,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電話里問過辦公室,油漆廠給安排員工宿舍,我把隨身衣物收拾了一些。和家裏告了別,連飯都沒吃,我便出了村,坐上了去鎮裏的客車。
萬經之經的法本我壓根就沒背,直接壓在枕頭下面,反正我也沒打算學這個,背個鳥。
這次過去,我隨身只帶着一本書,就是姥爺留下來的殘卷手稿。村里到鎮上需要坐一個半小時的車,從鎮上到油漆廠還要一個小時。坐車無聊,我拿着手稿從第一頁開始重新看,反正當個樂子。
看了幾頁我哈欠連天,困得不行。這時旁邊有人說話:「小哥,你看的這是什麼?」
我揉揉眼,側頭去看,旁邊的座上坐着一個笑嘻嘻的胖子,腦袋半禿,夾着黑色公文包,看起來挺面善,不像是壞人。
我說道:「沒啥,一本老書,閒着沒事翻翻。」
胖子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畢恭畢敬遞給我,我拿着看看,上面寫着「一條龍禮儀服務公司,業務經理錢明文」。
「一條龍是什麼?桑拿?」我說。
胖子哈哈笑:「小哥真是見笑了。一條龍指的是殯葬行業,好比人過世,送殯儀館,後面還有火化啊,落葬啊,白事的操辦啊……我都在行。」
我渾身不舒服,膈應勁就別提了。難怪他在名片上只寫「一條龍」,有意忽略殯葬兩個字。
我把名片遞交回去,有禮貌地笑笑:「認識你很高興。」
胖子錢明文沒怎麼在意我的態度,估計這胖子見慣了別人的白眼。他說:「小哥,咱們挺有緣的,坐在一輛車上就是緣分,自當交個朋友,加個>我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好互相加上微信。錢明文拍着胸脯說,鎮上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以後有事找他。說着拿出保溫杯,呲溜呲溜喝着熱水,窮酸樣就別提了。喝了水,他又開始吐沫橫飛的吹牛逼。
我趕緊打斷他,說天這麼熱你還喝熱水?錢明文說:「兄弟,你不知道,我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浸入了寒氣,喝不了涼的,喝涼的就拉肚竄稀,只能喝熱水。」
坐在他旁邊,我是度日如年,心想這胖子怎麼還不下車,真夠煩人的。
錢明文喝夠了水,笑眯眯地對我說:「兄弟,你這手稿挺有意思,是日記嗎,我能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