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就是素班的內應?他就是三舅當時遇到的黑袍人?
我不由自主往後退了退,靠在後面的鐵條上,緊張到難以呼吸,一時間大腦都缺氧了。
那人搬過來一把破椅子,坐在鐵籠外面,旋轉了一下馬燈的按鈕,裏面的光猛然加強了,一瞬間我感到極其刺眼,差點沒被晃瞎,趕緊閉上眼。
眼睛裏都是淚水,隔了一會兒,才慢慢適應,緩緩睜開了眼。
地下室照如白晝,一共有四個單人牢籠,拼接在一起。每個鐵籠子裏都鋪着乾草,我靠在鐵條上,正能看到對面的錢明文。這胖子臉色煞白,有氣無力坐在那裏,跟我大眼瞪小眼。
我想看看那女孩長什麼樣,趕緊看過去,果然看到旁邊籠子關着一個女生。她穿着白色上衣,綠色短裙,梳着披肩短髮,正抱着兩條腿坐着。因為她穿的是短裙,從我這個角度,很容易就看到兩條白腿,皮膚是真好。
這女孩抬頭看我,露出極為精緻的五官,有點異域風情,像是島國片裏的日本女生。
這時,坐在籠子前的黑衣人,把頭罩摘下,露出了面容,正是彭宗梁。
彭宗梁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緩緩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慢慢抽着,吐出一縷縷白煙。他完全顛覆了工廠里那個弱秀才的形象,此刻渾身戾氣十足,眼睛掃過像是鷹一般犀利。
我們三人誰也不敢說話,都儘量讓自己躲在黑暗裏。
彭宗梁站起來,手裏多了一串鑰匙,他一步步走向鐵籠子。我心裏這個緊張,默默念叨着,千萬別找我,千萬別找我。
不知為什麼,我的頭皮發炸,強烈的不安讓我窒息。果不其然,彭宗梁在我的鐵籠面前停下,然後用鑰匙打開了鎖頭。他把門打開,對我做個手勢,意思是出來。
我坐在地上傻乎乎看着他,彭宗梁道:「怎麼?還讓我進去揪你?」
我扶着鐵條站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好不容易站起來,兩條腿麻得厲害,走起路來像是象牙山村裏的趙四一樣順拐。身後籠子裏女孩輕輕「噗嗤」一下笑了。
我鬱悶的心情多少緩解了一些,這時候不能犯慫,還有個姑娘看着呢。
我一步步來到彭宗梁面前,衝着他笑:「老彭,秀才……」
話還沒說完,彭宗梁一把拽住我的脖領子,使勁往外拖,我哎哎呀叫着,心想剛才苦心營造的形象這下全毀了。
我被彭宗梁拽到外面。那裏放着一張大桌子,他把我拽到桌上,讓我躺下。我剛想掙扎,他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好懸沒把我打窒息了,腦仁都往外冒寒氣。
骯髒的桌子上竟然鑲着皮條。彭宗梁叼着煙有條不紊的用皮條把我的手腳都綁上,我被牢牢固定在桌子上。
「不要害怕,我有話問你,先抽口煙平靜平靜。」他把嘴裏的煙拿出來,放到我的嘴裏。
我緊張的連煙都吸不了,嗆了好幾口。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識相點就少遭點罪。」彭宗梁說。
光線下,彭宗梁的眼神很可怕,我木訥的點點頭,早沒有剛才要保持形象那個心氣,人都快嚇傻了,只想着從他的手裏順利過關。
彭宗梁道:「第一個問題,你掌心的血降是誰下的?」
我千想萬想,沒想到彭宗梁能問這個問題。我眨眨眼,沒有說話。彭宗梁取過來一把刀,慢條斯理地割着我的衣服。天熱,我穿的只有一件t恤,此時已骯髒不堪。
彭宗梁下手很有數,慢慢把t恤全部割開,然後輕輕左右一分,露出我的肚子。
彭宗梁笑:「你還挺白的。」
我被綁着,左右動不了,露出毫無保護的肚皮,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我都快哭了,趕緊說:「血降曾經被兩人下過。」
「誰?」他問。
「一個是素班,一個是鐵面。」我說。
「素班人呢?」彭宗梁問。
我馬上意識到,彭宗梁果然和素班有關係。此二人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關係。
我咽了下口水,顫抖着說:「他,他死了。」
彭宗梁臉色大變。
第五十九章 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