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講武堂的學員不假,可是第幾期我不知道。」
「這麼說來我與您葉家還真是有緣,我是講武堂第一期的學員。」
裔勛大笑,拍拍黎光耀肩膀,仿佛站在眼前的就是葉啟澄。
爾後,無須黎光耀再多言語,裔勛已坦然接受他的主意。接下來數日裏,裔勛與光耀便在契約上簽字畫押完成交易,光耀的大筆錢財也及時的落到了葉裔勛的名下。
葉邸老宅得以保住,葉裔勛也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其實黎光耀沒有對葉裔勛坦白全部,他這麼做明着是在幫助葉家度過難關,暗地裏也是在向日本人示威表態,明確告訴他們葉家是由他黎家所庇佑的,想再次動歪腦筋打壓葉家不是件容易的事。再究其根本,其實是黎光耀父親在背後支持的。他的父親是曉南閣的常客,他的父親對棠檸動情已久,只是棠檸從未應允過。借着這個契機,他送了她一份大禮。
葉家沒有裁減傭人府中一切也都照舊,葉記商行改頭換面,有了新的名字「義長興」。裔勛盤下來一處新店面,雖較之前規模小去一半兒,但好歹算是重獲新生。葉家口碑聲譽依舊在,所以很快便把那些積壓在院的糧食低價出售出去,以換來更多的流動資金。現在沒有了底下那些工廠,只能做些倒買倒賣的營生。鳳傑和啟涏也回歸義長興來,跟着裔勛重頭來過。這一次,餘姚勢必參與其中,她一定要學到更多的東西,見識到更多的事物。
陰霾漸漸消散,仿佛一切傷害都未曾發生過,葉邸里也跟着恢復元氣,又呈現出一派大族景象。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平淡的日子裏也有着不平淡的事。
棠檸二十九歲了,棠檸還是孑然一身。棠檸的心中依舊住着藤岡修,自葉家出事那次她與藤岡修再次相見,他們便藕斷絲連再續了前緣。儘管還是同原來一樣,二人還是秘密的交往,但這一次他們卻背上了沉重的負擔。她一方面了解藤岡家族的前科、痛恨他們日本人的罪惡,一方面又甘願拋開一切愛着藤岡修,在道德上她又自覺對不住良子,畢竟良子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藤岡修亦是如此,他被家族束縛捆綁着做些令他自己鄙視的事情,他的良心總覺不安,他亦覺得對不住良子,但他愛着棠檸的心從未改變反而愈演愈烈。
他們重新在一起的事情,棠檸對餘姚隱瞞下來,她對餘姚沒法子說出口。
餘姚近來多忙於義長興的買賣當中,已然增長了些商人的氣質。她早盤算着要給棠檸過二十九歲生日,那日一大清早便趕往曉南閣去。棠檸也是少有的好興致,吃過餘姚親手為她下的長壽麵,又試穿了餘姚為她新裁的衣裳,二人說說笑笑過了大半天。
餘姚伸出手腕來,笑道:「吶,你瞧瞧!」
棠檸伸手摸了摸她手腕上的那隻紫羅蘭翡翠手鐲,「啥時候贖回來的?我可是有些時候沒瞧你戴過了。」
「贖回來好久了,一直沒捨得戴,今兒高興就戴出來顯擺顯擺。」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都過去那麼久,我都成了二十九歲的老姑娘。」
餘姚敲敲她棠檸的頭,「你會不會是記錯了呀,其實你是小我兩歲,當年拐子是不是虛報了你的年齡。」
棠檸吸口煙,把煙圈吐到餘姚身上,「我倒是真希望小你兩歲。」
餘姚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快點叫我姊姊。」
棠檸笑笑,「少佔我便宜!單老闆,咱們去四平街轉轉?我好容易過個壽,就這麼待在曉南閣里有點浪費了呢!」
餘姚拎起皮包就往外走,「快點,快點!蘇老闆你快一點呀!」
二人還未走近四平街一帶,已覺氣氛有些怪異。只聽沿街報童叫賣道:「號外!號外!張大帥於今日薨逝!訃告如下……」
張大帥怎麼會突然離世?一代梟雄就這樣黯然落幕?她們只是奉天城內最普通的百姓,她們不了解內幕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她們只能從報紙上看到一些官方消息。
那時的餘姚不會知道張大帥早已葬送在回奉的火車上,那火車在皇姑屯轟然爆炸,她更不會知道幕後黑手仍然是那可惡的日本人。她不會明白背後的政治目的,她也不會知道其中當局的複雜情況。與她息息相關的唯有二件,一則是因為張大帥早年鼓勵興辦教育,才使
第七十八回:不及光耀送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