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餘姚,大聲笑道:「喲,單小姐我這開車呢,失禮失禮了哈!」
餘姚繼續賠笑道:「不妨,您開車重要。」
餘姚疑惑地看着身邊的棠檸,不知道她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到底是什麼意思,之前也沒有跟她打個招呼。
棠檸輕輕趴到她的耳邊,「我早跟裔勛打過電話的,你放心好啦。」
汽車在「喜匯門」舞廳門前停了下來。
這裏整棟樓都是霓虹閃爍的燈光,在黑夜中分外妖嬈亮眼。舞廳門口有着穿着整齊而誇張的門童,還有前來泊車的侍應男仔,更有進進出出的公子小姐們,這是單餘姚未曾見過的夜上海。
餘姚隨着他們一起走進舞廳,這裏面更是靡靡奢華氣派非凡,各色交際小姐爭奇鬥豔,舞台上的歌女舞女粉墨登場,數不盡的男賓客穿梭在其中。他們盡情地揮霍着眼前的歡愉,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們沒有戰爭,他們沒有苦難,他們沒有貧窮,他們沒有飢餓。
所以,單餘姚也覺得自己仿佛陷入其中無法自拔,這裏是安逸的美夢溫床。
靳茂辰和將俊都是洋派的紳士風度,一切規矩細節皆有他們二人打點着。餘姚只需要握緊棠檸的手跟隨她走就好。
四人來至一處正對舞台的寬敞的雅座,逐一落了座。
棠檸熟練的跟前來的侍應點着東西,餘姚在一旁不由得佩服起來,不知不覺中棠檸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方式,而她好像還是那個初來乍到的新人。
棠檸自顧打開手裏的香煙匣子,從中取出一根煙,剛剛銜在唇上,靳茂辰馬上過來幫她拿起火點燃。
她吐了口煙圈出來,「小姚,是這樣的,靳老闆打算給我投資,讓我重新建立起曉南閣來,我們今兒下午就談這件事情來着,這不談完了公事,靳老闆定要出來玩一玩,我想你之前不是說想在洋行里找個差事做嗎?靳老闆許是能幫到你,便把你給叫了出來,介紹你們見一見。」
靳茂辰連連謙虛道:「蘇小姐謬讚謬讚,在下實不敢當,不過單小姐可以說說看,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差事,靳某一定全力去尋罷了。若能幫上單小姐的忙,鄙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原來棠檸是在為餘姚鋪路,想來這靳茂辰人脈應該很廣,或許真的能幫上自己的忙,但無功不受祿,她的心裏總覺得有些別彆扭扭,這心裏到底是什麼在作祟呢?
「有勞靳……靳老闆費心,餘姚感激不盡。」
靳茂辰的眼光在餘姚的臉上停了一停,接着又說起些客套話來。
少頃,一陣優美的旋律飄飄然而起,隨着音樂聲靳茂辰已拉起棠檸走下舞場,他們默契的纏綿在一起翩翩起舞。
餘姚直挺挺的坐在原處,十指交叉抱住玻璃杯子,那玻璃杯子裏的熱水已經涼透。
將俊坐在她的身邊,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局促不安,輕輕揚手叫來侍應,為餘姚的杯中重新加滿熱水。
餘姚轉過頭向將俊致謝道:「謝謝你。」
「單小姐,你……你好像很緊張,是第一次來舞場嗎?」將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蘇棠檸的朋友卻跟蘇棠檸如此不一樣?
單餘姚點點頭,又覺這樣承認要給棠檸跌份,又趕緊搖搖頭,一時間臉也紅了起來,幸而這裏的燈光不算明亮,恐教人家看見再笑話她。
將俊是個老道的青年,並不算英俊的臉上有着一股成熟的味道。他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但裝作全然不知,怕她難堪。
「我舅舅很仰慕蘇小姐的,聽蘇小姐講述了你們是怎麼從東北逃難到上海的,他非常感動很是佩服,所以一定要投資給蘇小姐,要她完成夢想。」
「瀋陽城裏的曉南閣名號很響的,棠檸一定不會教靳老闆折了錢進去。」
將俊看着一臉認真的餘姚差點笑出聲來,她難道看不出來靳茂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錢是賠是賺對於靳茂辰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舞曲已經結束,他們二人已經又回到座位上來。靳茂辰好像看見了很重要的熟人,連着說了幾句「我去去就來。」就一溜煙的跑去不遠處的另外一張桌旁邊。
只見靳茂辰在那邊連連點頭哈腰,餘姚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可使靳茂辰這樣一個老闆如此謙卑,她隨着方向望了
第九十回:蘇小姐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