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是沈之民的白俄姑爺升遷,我跟你之民大伯的交情還混不進去你這麼一個人?」
遂宋啟泠跟隨他們二人一同進入飯店,果不然在門口被門生攔下,費了點口舌把沈之民叫了出來說明情況,方才一併走進飯店。
沈之民今日意氣風發,他的白俄姑爺給他長夠了臉面。這位姑爺在俄國駐奉天領事館裏任職,雖不是什麼高官也小有權力。在和平飯店裏舉辦的這場西式酒宴氣派十足,達官顯貴逐一到場,當然其中一半是白俄人、日本人。
宋啟泠靠在一角喝着悶酒,只見葉裔勛攜着單餘姚和那些人物寒暄客套,他莫名的恨起她來,她的那位置本應該屬於他母親。若他母親當年與葉裔勛修成正果,哪裏還有這個單餘姚什麼事!
這日裔勛順應風尚潮流,退去長袍馬褂換上中山裝和皮鞋,但由於奉天的冬日天寒地凍,他不得不在外身套上件貂裘,而白俄人和日本人好穿皮革,論修身程度算他們高點。餘姚則在一眾女眷的西洋套裙和日本和服之中,穿着一襲淡雅旗袍保留我們的本色,更顯我們國人女性的韻味。
觥籌交錯之間餘姚發現了一個熟悉面孔,她暗戳裔勛讓他朝那個方向看過去。裔勛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讓她過去交談。那人好像也看見了她,舉着酒杯向她示意。
她走過去跟那人說:「好久不見,藤岡修。」
藤岡修消瘦許多,清秀的五官更加立體,神色卻是暗淡無光澤的。她看見他的無名指帶起婚戒,好像瞬間成熟起來肩上多了家庭和責任。
「好久不見……她……你還好嗎?」
餘姚知道他想問什麼,「棠檸她還是老樣子,曉南閣的生意倒沒有前兩年好做了。」
藤岡修低下頭若有所思,忽一個聲音開口:「藤岡修,這是哪位先生的太太哪?」
餘姚瞧着那人眼熟,卻一時未想起在哪裏見過。裔勛見狀立刻跟過來站到餘姚身前。藤岡修身上立刻恢復起那種叫做「日本」的東西,向那人點頭介紹道:「父親,這位是葉裔勛葉先生,這位是他的『太太』。」
餘姚大為震驚,藤岡修的父親不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嗎?當日若不是他妻子以此相要挾,棠檸也不會那麼痛快的勸說藤岡修回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下藤岡一郎久仰葉先生大名。」藤岡一郎禮貌的伸出手。
葉裔勛也伸出手去與他相握,「不敢當,不敢當!藤岡先生你好。」
宋啟泠一下子跳過來,低聲叫道:「藤岡先生好久沒見,有幸在這裏與您相遇!」
裔勛感覺有些意外,藤岡父子好似也在腦中搜索着他是誰。
宋啟泠搶先自白道:「我是宋啟泠,咱們在興京煤礦里見過面的,我們那家小煤礦最後被您給買走了呀。」
藤岡修好像記起來他是誰,道:「哦對,是宋先生。」隨後他用日語對老藤岡說幾句話。
老藤岡笑道:「宋先生這樣的人年輕有為,日後有機會我們大可以繼續合作。」
宋啟泠故作謙虛,「承蒙藤岡先生誇獎,晚生有愧有愧。」
藤岡修看着葉裔勛問道:「怎麼你們與宋先生認識?」
裔勛解釋道:「啟泠是我家侄兒,他近期才來奉天的。」
大家互相攀談甚久,餘姚聽不懂他們談話內容。她的腦子裏只盤算兩件事,其一就是藤岡一郎根本就沒有病,棠檸被他們藤岡家欺騙了!她死死瞪着藤岡修,直把藤岡修瞪的無地自容。他仿佛在用眼睛向她訴說解釋,他也是受害者!他根本不知道情!但餘姚顧不得那麼多,她就是在為棠檸鳴不平。其二便是這個宋啟泠,府中勾搭女眷府外結識權貴,既會開車又有謀略,他來葉家到底什麼目的?
她正悶不做聲思忖着,那台上沈之民的白俄姑爺已經開始講話致辭,言語中多夾雜俄語或者是英語,台下眾人紛紛鼓掌同慶。她忽然發現,世間如此浩瀚多樣,有太多她不懂不知不明的事物。府苑高牆封建綱常阻隔了太多求知的機會,現在已經是民國,中國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的人生軌跡也不該拘泥於此。她暗下決心,必須重找機會回到葉記商行,她要學習接觸更多的新鮮事物。
當日回府,裔勛先發制人,教餘姚不准與棠檸講起
第六十二回:找上門的私生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