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我當時信任他便允他期限,希望他屆時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十日前他回來跟我復命,這時候煤礦開採手續已經辦理完畢,隨時可以掛牌施工。我與他當即翻臉,遂讓他帶我去見日本人。我必須要撤回資金,宋啟泠並不是以他個人的名義,而是以咱們葉記商行的名義。你們明白了嗎?這件事情他們如果得逞,我,還有你們,乃至家裏的女眷、子孫都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我們出賣自已家園的森林礦產,我們就都成了被國人唾棄的漢奸!」
啟涏大叫,「我天呀,那哪成啊,我們是清白的良民。不行,我得去找藤岡修,他是日本人,他們家勢力挺大的,應該能幫上點忙吧?」
裔勛近乎咬牙切齒道:「與宋啟泠合作的就是他們藤岡家族!他們日方代表就是藤岡修本人!」
鳳傑控制不住用手捶地,「這麼說來,爹,您是跟藤岡修談判失敗了?」
「我與他先後談了三次,起初我明確表示葉記必須撤資,宋啟泠是擅自做主不代表我們葉記商行。他們日方態度十分強硬,告訴我白紙黑字已簽具有法律效益。最後我沒有法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四十萬我拱手相讓,但必須把我們葉記除名,我們絕不參與其中。」
「但是他們不依不饒,他們必須要有個中國的傀儡?」
「沒錯!三次談判均以失敗告終。」
「因為您的態度也很強硬,他們藤岡家族覺得您礙眼,便栽贓陷害勾結上下,把我們葉記查封了?」
「我猜想,他們是要把葉記權力平穩移交到宋啟泠手裏,他畢竟有繼承葉記的資格。」
「那我們呢?我們會不會被他們弄死呀?」啟涏恐懼道。
「我想整死我們未必那麼容易,但這牢獄之災定是要坐了。爹,咱們府中怕是要……亂套。」鳳傑擔憂起來。
裔勛伸手按按太陽穴,他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葉家還是毀在了他的手裏。
汽車停在春日町街口,宋啟泠為餘姚開車門護頂下車。一家典當行映入眼帘,二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她自知她那點首飾不夠,又把脖子上的水晶鏈子,髮髻上的一隻金簪子,全部摘了下來。宋啟泠盯住她右手腕上那隻翡翠鐲子,想看看她到底舍不捨得全都給出去。餘姚狠狠心,把這隻翡翠鐲子也拿了下來,她那條割腕而留下的疤痕露了出來,驚的宋啟泠又是一顫。他好奇,她到底都經歷過什麼?
「掌柜的,請您務必把這個鐲子保存好,我……定會來贖它。」這是棠檸送給她的情意。
隨着金簪子拔出,她的頭髮微散着披下來,她顧不得打理,只關切問道:「這些夠不夠?」
掌柜的把當好的錢財交給她,她又交到宋啟泠手裏。
宋啟泠用手掂量掂量,道:「這麼點恐怕不夠吧?」見餘姚蹙眉為難,他又道:「先去試一試,不行我們再想法子?」
她點點頭,又隨宋啟泠去往警察署。警察署里安安靜靜,值班人員在打着瞌睡。宋啟泠讓餘姚在外面等候,他自己進去托人打點,她不同意執意要跟他一併進去。
「你這是不相信我?」宋啟泠問道。
「沒有,我是想拜託你,讓我進去看裔勛他們一眼。」
宋啟泠搖搖頭,「今晚肯定見不到。」他拒絕的很徹底。
她咽了口氣,「好,我在這等你。」
宋啟泠迅速走進警察署,躲在門口一處角落裏,待至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他又匆匆跑了出去。
「搞定了,你放心吧,老爺他們在裏面不會受苦的。」
餘姚將信將疑的望着他,「裏面有沒有什麼動靜?說沒說葉記這個事情要怎麼處理?是要我們賠錢還是要我們坐牢?」
「沒說,他們現在也沒有得到準確消息,我們只能先靜觀其變。」
她笑笑,「啟泠,我……情緒特別不好,你陪我去喝一杯再回府怎麼樣?」
宋啟泠口口聲聲勸她不要喝酒不要擔心,他定會想法子救老爺他們出來,但他還是把她帶到一家酒館裏面。他們在僻靜的角落相對而坐,威士忌在杯中搖晃,二人已喝過一旬。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觸碰那道醒目的傷疤,問道:「怎麼弄的?」
她忍住手任他握緊,「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