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誰也不忍心打擾這一對中年夫妻一樣。只見白母單手磨着水墨,哧哧的摩擦聲,像是滿懷心事一般的輕重不一。白父凝神執筆,似要將心中那些盪氣迴腸的心緒,化作筆尖下的一行行詩句,卻終還是無從落筆,反倒是胡亂的寫出了一個「煩」字。
「老爺,秀秀的事,難道真的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白母欲言又止了許久,終還是忍不住的輕聲問道,畢竟那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是他們的心尖肉,掌中寶。
白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煩躁的將手中的毛筆擲在一旁,在雪白的宣紙上撒下了一道長長的墨跡。「李府家世雄厚,朝堂上的許多官職都侵染了他們的勢力,就連聖上也不得不禮讓三分,李府的世子有心要娶秀秀,聖上又豈會向着我這個無權無勢的教書先生?如今,聖上已經命我為今年科舉考試的主考官,也算是給我、給秀秀、給白府一點補償吧……」
「我可憐的孩子……這一切都是命啊……」白母傷心的掉着淚水,銀紗的絹子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片。
「爹!娘!」正在這時,白秀秀出谷黃鶯般的聲音傳進了屋子,只見她邁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挑簾而入。
白母趕緊抹淨了淚痕,又見這些日子被夢魘所困擾的女兒,難得出了房門,面上雖然還有一層散不開的疲憊之色,可眉眼間卻是閃爍的神采,讓人不由的放心了許多。
「爹,娘!我有法子了,我有法子了……」
正在白秀秀向白父白母說出所謂的法子時,一直伺候在身側的小小白,正冷眼審視着他們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而心底更是滲着一股濃濃的嗔怒之意。
在原劇情中,白氏夫婦對白霜兒提出替嫁的事沒有半分猶豫,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他們視他人性命如草芥的品性依舊是顯而易見的,他們簡直就是冷血的屠夫,所謂父慈母愛的人皮之下,隱藏的只有人性的醜惡與扭曲。
他們無疑是將白霜兒推入深淵的儈子手,復仇名單中,自然也有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