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劉源一個,還有其他管理員,於是又進行了一番明察暗訪,有人反應,小劉最近出手闊綽了不少。
這當然也不能算是確鑿證據,不過廠子畢竟不是法院,不需要什麼確鑿證據,這個小劉畢竟也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大奸巨惡,有了懷疑,順藤摸瓜,再叫過來一嚇唬,劉源就招認了。
市面上中華鱉精實在太火,而且貴,他有個混社會的朋友聽說他在華強廠當保安,就慫恿他提供消息,從廠倉庫朝外偷貨,劉源什麼都不用做,就在他值班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偷出去之後,他朋友負責銷售,他什麼都不用管,坐地分他三成利潤。
想的辦法都絕了:居然挖了一個地道,每次劉源值班,每次劉源值班,外面就進來人偷梁換柱,箱子裏拆封,中華鱉精禮盒換成亂七八糟的垃圾。
難怪保衛科巡邏發現不了。
得知了這個情況之後,華強廠何新福的第一反應就是制度有漏洞:比如今天這個情況,如果不是抓到了劉源,那扯皮就扯不清了,到底是華強的責任、匯德利的責任,還是運輸司機、客戶的責任?
發展中的問題,在發展中解決,這個制度肯定是要修改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小偷抓到,損失追回來。
也就是出廠價不到二十萬的貨,在可接受的損耗之內,又是才查到不久,所以暫時就沒直接報給梁一飛。
今天項衝鋒他們過來,跟着劉源去抓人。
說起來劉源也算倒霉,他那個朋友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言而無信,第一批貨還老老實實給錢,到了後來幾次,給的錢越來越少,根據他自己說,才分到八千多塊錢,說好了兩成,結果連一成都沒。
但是比他的工資收入還是要多得多。
年輕人不懂事,經不住誘惑,第一次嘗到甜頭之後就收不住手。現在被抓了,冷靜下來回想,只能說後悔莫及。
所以一路上劉源十分的積極,來到居民區,帶着項衝鋒他們穿過狹窄的小路,來到兩間水泥平房門口。
門關着,玻璃窗戶上貼着膠布,透出來很暗淡的光,項衝鋒耳朵趴在門上聽了聽裏面的動靜。
房子裏,有細微的女人聲音,咿咿呀呀的叫喚着。
項衝鋒皺了皺眉頭,然後示意劉源敲門。
劉源輕輕的敲了敲門。
「誰啊?」裏面有個流里流氣的聲音不耐煩的問。
「我,劉源。」
過了有半分鐘,門開了,一個留着長頭髮,乾乾瘦瘦的年輕男人開了門,罵罵咧咧的說:「我草,你小子怎麼盡挑這個時候……唉吆我草!」
後半段聲音是拔高的痛呼,因為前一句話說話,項衝鋒已經從門邊閃出來,鐵鉗子一樣的大手一把掐住了這人的脖子,另外一手摟肚子就是一拳,像掐小雞一樣給推進了屋子裏。
屋子不大,一里一外兩間,外面的客廳有台彩電,彩電下面放着個錄像機,彩電是定格的,上面,一個光着屁股金髮捲毛老外女人,正和兩個長着厚厚胸毛的男人在愉快的玩耍。
「你……你小子還……還挺……挺流氓!看黃黃……色……錄像!」項衝鋒很惱火,他自己都沒看過呢!
「你……你們干……幹什麼?!」
「你……你學我……學我講話?!」項衝鋒本來就很惱火了,找了個茬,蒲扇一樣的巴掌,啪一巴掌扇過去,把那個瘦子打的原地轉了幾個圈。
這小子大概是給打懵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看到項衝鋒他們胳膊上聯防的袖標,還以為是派出所來掃黃的,捂着臉鬱悶的說:「我自己在家***也違法?!」
「項哥,找到了!」一個保安從裏面房間出來,拎着一箱嶄新的中華鱉精,回頭說:「裏面還有半面牆,二三十箱。」
「剩下的呢?」項衝鋒問瘦子。
瘦子瞅了瞅跟在後面的劉源,到這會才明白過來,嘴硬說:「我買……買來喝不行啊?我愛***,身體虛,補一補!」
「補……補你媽!」項衝鋒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小瘦子還靈活居然一貓腰,躲過去了,沒想到項衝鋒緊跟着反手打過來,這次沒躲開,啪得一下又扇了原地轉了一圈。
「再不老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