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典。
馬硯麟是規培醫,還不能自己獨立做手術,左慈典……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但畢竟是只住院醫了。
馬硯麟興致昂揚的點頭,接着就站了起來,衝動的想要立刻做手術去。
他站起身來,才注意到窗外還是全黑的。
凌晨4點鐘的術前會診,當然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
馬硯麟冷靜了下來,扭動了一下腰胯,重新坐在了綠蘿和吊蘭中間。
左慈典羨慕的看了看馬硯麟的腰下,道:「腰困了?做手術,可得是有一副好腰。」
「我老婆讀書去了,腰太好手累。」馬硯麟說着握住左慈典的手,道:「左醫生,合作愉快。」
……
六點。
馬硯麟戳開了第一個病人的跟腱。
他用的是ahillon法的微創手術,麻醉以後,再給大腿綁了止血帶,就在標記好的跟腱斷裂處做切口。
對普通的病人來說,動輒以月起步為恢復期的祝-凌跟腱修補術並無必要,尤其是到了30歲還沒成為體育愛好者的患者,用微創方式縫合的跟腱,並不妨礙他們在31歲投身體育運動,成績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而對馬硯麟來說,讓他做祝凌跟腱修補術還不足夠,做微創則是綽綽有餘了。
就是在骨科里,年輕醫生們也是用偶爾獲得的斷裂跟腱來練手的。
3厘米的開口,比常見的切口略大一點,但也符合規範。
馬硯麟小心的定位了斷裂的跟腱,再將ahillon的兩內角合併,從腱周膜與近端跟腱內插入。
「組織鉗。」馬硯麟要了器械,又有些生疏的道:「左醫生,你用紗布清潔外周。」
「好。」左慈典應了一聲,道:「紗布。」
等護士遞了紗布過來,馬硯麟就將被血液污染的視野清理了乾淨,以方便馬硯麟的操作。
對馬硯麟,左慈典要說不羨慕是假的。就像是呂文斌一樣,馬硯麟也主刀的機會在漸漸增加,如果他最終能夠定科在急診而非骨科的話,馬硯麟想必能夠獲得更多更好的機會。
左慈典也想獲得這樣的機會,但他並沒有那麼着急。
年齡讓他的精力和體力下降了,也讓左慈典的忍受力提高了。
他相信,自己總能等到適合自己的機會。
嗤。
手術室門被踩開了。
凌然戴着口罩,背着手入內,莫不言聲的站到了馬硯麟身邊。
「凌醫生……」馬硯麟有些心虛。
「繼續做,我看一眼。」凌然是完美級的跟腱修補術,瞅一眼患者的情況,就知道手術的進程怎麼樣了雖然有很多可以探討的問題,但就基礎部分來說,凌然也不覺得需要立即指摘出錯誤來。
馬硯麟正在調整跟腱,以利於縫合,有凌然在旁,不禁慌亂了一些。
凌然默默的看着,並不催促。
漸漸地,馬硯麟也就習慣了凌然在身邊的狀態。
斷裂的跟腱,終於被調整到了ahillon的兩根內角之間。
馬硯麟不由鬆了口氣:「導針,縫線。」
他要開始縫合了。
一遍,兩遍,三遍……
凌然看着他的動作越來越確定,再緩緩開口,道:「又有需要做跟腱修補的患者送來了,馬硯麟一會去接手。」
「又多一個?」馬硯麟高興壞了。
「兩個。」凌然道。
「一天4個跟腱斷裂的患者?」左慈典嘖嘖兩聲:「和過年一樣。」
「都是從粵東來求醫的。」凌然道:「有問題再來找我。」
凌然說完,再踩開手術室門離開了。
馬硯麟卻是不由咂咂嘴,對左慈典道:「東科是粵東的。」
「恩,可能只是巧合。」左慈典的老臉發皺發黃,表情沉穩,像是一顆沉穩的牙結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