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下樓。」程氏捧着木匣不離身。
蕭寶信回身微微頜首「不必,我自去便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木槿和有梅緊隨其後。
「阿娘,她來是為了什麼?是要接我們進謝家嗎?」三郎陰沉地問。
話雖是問出來了,但明顯就不是那麼回事,人家走的比兔子還快,接人沒這麼接的。
「咱們不進謝家了,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咱們啟程去南陽郡。」
既然下了決定,程氏就一身輕鬆,再無躊躇。
謝家不是好拿捏的,他們把地契銀票往這裏一扔,絲毫不擔心她反悔,是他們有底氣,以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撼動謝家。
進酒樓就將糾纏着她不放的潑皮一家給打跑送官,緊接着又拿銀子來砸她——
一手接一手,軟硬兼施。
她能不收嗎?
就謝老三那德行,窩在謝家連門都不出,面也不露,只怕拖到最後她連這些好處都得不到。
她知道,謝府是謝顯在主事,謝老三雖然是謝顯的長輩,可在銀錢上,還真沒謝顯那麼揮灑。她還是見好就收吧,雞蛋碰不過石頭。
手裏捧着地契和銀票,謝顯夫妻又沒說建康城的房產和酒樓要如何處置——既沒說,那倒是隨她處置了。
程氏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你們先回家收拾收拾,挑幾個忠心可靠的奴僕帶走,其他的家什一概不帶。」
「——那阿爹呢?」三郎執拗地問。
程氏嘆了口氣,「你阿爹現在自身難保,咱們不如先找個落腳處,以後再圖相見。他是你阿爹,永遠就是你阿爹,不會不認你的。去吧。」
二郎給大郎使了個眼色,兩人半推半哄將三郎給帶回了家。
程氏這時卻叫來童掌柜,上下打量他。
他在她店裏也有六七年了,自這酒樓開張便請了他,能力是有的,人也圓滑。
「你,聽說去年婆娘死了,找人了沒?」她挑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