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跟隨木瓜的話就移到了蕭寶信身上。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眼神太沖了點兒,讓蕭寶信有所察覺,轉過頭正對上他的眼睛。
就一眼,那小眼神跟冬夜裏的寒星一般,瞧得蕭寶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居然就感同身受了木瓜。
是他,怕是也要叛變!
從何時起,他姐氣場這麼強大,居然看一眼他就全身發抖?
現在回想,他在車裏說的那麼雜七雜八的那些說教——當初以為是因勢利導,現在看來其實就是說教,讓她隨波逐流,不要對男人挑三揀四什麼的……
是不是有些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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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蔡氏懷着的蕭家三代唯一獨苗,又是前面那位早亡的嫡夫人那邊,謝氏為免被其他人家嚼舌,凡事立求周到。自蔡氏被診出了喜脈,她就連忙請了接生的穩婆在府里住下。因男女大防,又請了個從宮裏退下來的醫女在府里鎮宅。
果然這時候就用上了醫女,沒一盞茶的功夫,醫女便匆匆趕來。所幸只是動了胎氣,並沒有大的影響。
「好在沒事。」謝氏守在門外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大梁如今佛教盛行,貴族間更是拿談經論佛當成了驗證人才的一種標準。連玉衡帝都封了個國師,三五不時就請進宮去講經說法,上行下效,如謝氏這等沒甚信仰的都會念得了幾句經。
其實,這倆貨打上天去她都不在乎,兒大不由娘,更不要說不是她親兒子,更由不得她。
她只是可憐了蔡氏肚子裏那孩子,攤上這麼倆不省心的爹娘,懷着身子六七個月又是吵又是罵,跟唱了全武行似的。
「夫人放心,蔡氏不會有事的,她有輕重。」蕭寶山不咸不淡地來了這麼一句。
言下之意分明就認定了蔡氏借身子拿捏他。
蕭寶信就是這時候走過來的,聞聽這麼一句涼薄的話,心裏更是將他給看低了幾分。
不是她天生敵視異母兄,委實上不得台面。
這是要和人家坐下來解決問題的態度?難道不是想徹底撕破臉,結親變結仇?哪怕知道是假的,就不能配合演出一場,到時候雙方都好下台階?
她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小少女都看得透的東西,別告訴她,他看不明白?
腦子呢?
這是個好東西,可惜,他好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