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挖掘機又動了,一群地痞混混圍在大樹周圍,警惕的盯着遠處的吳中元。
雖然師父沒有埋在那棵樹下,吳中元仍然很着急,林子外面只有就這兩棵大柞樹,這裏挖不着,他們肯定要去挖另外一處。
情急之下只能冒險往上沖,那群混混見他回來,揮舞着大砍刀就迎了上去,他搶來的短刀不過一捺長短,人家的大砍刀有兩尺多長,懸殊太大,根本嚇不住人家。
這次地痞學聰明了,把吳中元逼退之後並不前去追趕,而是退回來繼續圍在大樹周圍。
人太多,就算使上輕功也沒有騰挪餘地,沒辦法,吳中元只能撿石頭砸,但有了前車之鑑,開挖掘機那傢伙把車門關上了,離的太遠,扔出去的石頭力道不夠,也沒有準頭。
挖掘機前後挖了十幾鏟,樹下已經被挖出了一處偌大的深坑,如果任憑他們繼續往下挖,很快就會發現下面什麼都沒有,到時候他們就會換另外一處。
眼瞅着就要露餡兒,吳中元急了,既然無法干擾司機,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那就是兵行險着,衝過去抓住花襯衣,脅迫他讓挖掘機停下來。
對於會功夫的人來說,殺死一個人比打傷一個人容易,打傷又比制服簡單,最難的就是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將對方控制住,對於能否將花襯衣控制住,他沒把握,但形勢嚴峻,就算沒把握也得硬着頭皮上了。
那群地痞見他又沖了上來,再度揮舞着傢伙過來攆,這次吳中元沒有後退,到得近前,提氣踏足,急施輕功,自人群縫隙里擠了進去。
花襯衣沒想到吳中元能衝到自己近前,不等他反應過來,吳中元已經到了他的身前,短刀架上了脖子。
還沒等吳中元喊出『快讓他們住手』,近處一個地痞就給了他一棍,這一棍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力道很大,鮮血登時冒了出來。
此前花襯衣曾經被吳中元追的落荒而逃,在小弟面前丟盡了臉面,這傢伙一直對此懊惱不已,這次再度遇險,雖然怕的要死,卻也只能壯着膽子充好漢,「捅啊,有種你就捅!」
吳中元還真不敢捅,殺人償命,這是法律,就算不判死刑,也得被關個幾十年,為這麼一個社會的渣滓毀了自己的一輩子,不值。
眼見吳中元遲疑,花襯衣膽氣更壯,伸手把他手裏的短刀抓了過來,重新戴上了假仁假義的面具,「我孫敬洋是個有素質的人,看你還是個半大小子,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一邊呆着去,別礙事兒,補償款少不了你的。」
此時頭上正在流血,吳中元有些發暈,抬手擦去額上鮮血,轉身向北走去,「你離死不遠了。」
「他媽的,嘴還不老實。」有人踹了他一腳。
吳中元也沒有回頭,木然的走到北面樹下坐了下來,頭上在流血,眼中在流淚,他不想犯法,更不想死,但是他實在無法接受師父被開棺暴屍的慘像,他是師父養大的,真的到了最後一刻,只能把這條命還給師父了。
就在此時,山下傳來了摩托車的聲音,沒過多久,一輛摩托車出現在了吳中元模糊的視線里,他不認識這輛摩托車,卻認識騎車的人,師兄終於趕回來了。
林清明的身形與吳中元有些相似,都是中等偏瘦,只不過林清明比吳中元大了三歲,略高几分。
林清明此時穿的是一套礦工的衣服,頭上臉上全是煤灰,不問可知是聞訊之後立刻往回趕,連臉都沒來得及洗。
早在山下,林清明就已經發現房子被人拆了,到得山頂,看到四周景象,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但他性情陰鬱,並沒有立刻發作,下得摩托,快步走向吳中元走來。
此時吳中元已經站了起來,林清明走到近前,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他們拆了咱的房子,還要挖師父的墳。」吳中元強忍着沒哭。
「我又不瞎,他們做了什麼我看得見,我問的是你為什麼不跟他們打?」林清明說話之時撩起自己的礦工服,看了一眼裏面的背心,發現背心太髒,便伸手將吳中元的襯衣撕碎,幫他包紮頭上的傷口。
見吳中元不吭聲,林清明加重了語氣,「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不跟他們打?你連他們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