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夏季就換向北的季風流了,台灣海峽和珠江口以北沿海,基本上因為季節受兩股相反的洋流控制,冬天自北向南的沿岸流,夏天西南季風推着暖流向北。至於海峽另一邊倒是一直在黑潮支流的控制下,冬季因為海峽兩邊流向不同最終形成漩渦區,這就是台灣海峽不易橫渡的原因。這個季節正是適合從北向南,以明軍和南洋公司的海運能力藉助洋流和東北風,可以在一個月里運輸不少於十萬大軍進攻廣州。
事實上明軍艦隊後面也的確跟着大批的運兵船。
就在各方艦隊對峙於虎門外海的同時,這些從廈門而來的運兵船已經在大奚山放下一個旅的陸戰隊,並開始卸下各種物資當做前進基地。接下來只要艦隊打開虎門炮台,這支全部燧發槍的陸戰隊就可以乘着潮水,從大奚山直衝珠江並完成登陸。在他們的威脅下,不僅僅是虎門炮台嚴陣以待,一個旅的桂軍也以最快速度到達新安,並在新安城外準備抗登陸。而澳門的葡萄牙人也迅速組織起他們的民兵,在香山的桂軍增援下展開佈防。
珠江口兩岸戰雲籠罩。
然而……
廣州百姓猜錯了。
「捐款?」
廣州桂王府內,原本歷史上的永曆,現在的桂王朱由榔愕然道。
「是的大王,他們說既然大王是大明藩王,就應該響應陛下號召一同為秦王西征出力,在江浙各省籌措那一千五百萬兩的時候,兩廣也得出一部分。」
剛剛交涉回來的丁魁楚說道。
「他們要多少?」
永曆立刻冷靜了下來。
很顯然這是楊慶的報復,他還奇怪這個惡棍怎麼那麼輕易地在聖旨上行璽呢!原來早就憋着這個心思,這樣看來不掏點是不行的,不掏錢的話楊慶肯定以這個藉口發動戰爭,與這相比還是掏錢買平安更划算。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這時候桂軍主力都在韶關,他實際上只有四萬新軍,三萬在韶關的前線,廣州一帶只有一萬,另外還有三萬沒完成新軍化的舊軍在潮州和程鄉等地防側翼。而這兩地的肯定不可能撤回來,也就是說他只有一萬新軍守虎門,剩下就得看那些士紳能不能和他齊心協力了。但無論如何打是最不可取的,明軍陸戰隊第一軍和福建的三個民兵軍可以迅速投入戰場,雙方實力差距明顯,儘管廣州此時人口逾百萬,但哪怕桂王也知道貧民窟里那些工人是不會為工廠主而戰的。
最終結果很可能是虎門一破就基本沒戲了。
「兩百萬兩。」
丁魁楚小心翼翼地說。
「兩百萬?!」
朱由榔驚叫一聲。
「廣東掏兩百萬,廣西掏一百萬。」
丁魁楚小心翼翼地補充。
「召集咨議局開會,這個逆賊欺人太甚,他真以為咱們怕他了,兩百萬?他怎麼不去搶?」
朱由榔恨恨地說。
這個數字不可能接受,掏幾萬哪怕十幾萬兩都可以接受,畢竟這時候楊慶明顯被激怒,不拿出點錢是不可能把他安撫下來的。這一點朱由榔早有心理準備,撩撥了楊慶不可能指望一點代價不付出,但兩百萬還是太誇張了,這根本不可能,就算他同意廣東士紳還不同意呢!
楊慶的四民大會只是這傢伙用來操縱民意的,但廣東咨議局是真說了算的。
那些士紳誰會掏這筆錢?
他們的確都很有錢,這些年廣州每年向歐洲出口的絲綢蔗糖瓷器不計其數,吸金能力絲毫不比北邊各海關遜色,他們這裏甚至優勢更明顯。畢竟這裏原本就是搞海上貿易的,和倉促上馬的江浙相比,這一帶以海上貿易為核心的經濟體系早就建立並運行了很多年,在制度上的一些禁錮解除後立刻就開始了爆發式增長。
尤其是廣彩瓷都已經開始接受歐洲人的訂製,比如在瓷盤上描繪貴族紋章,就連歐洲王室的訂單都經常收到。
更別說這裏還是糖業中心。
還有遍佈珠三角的無數桑園和西江源源不斷帶來的茶葉,東江上源源不斷運來的鐵礦石,佛山的鐵器在南洋廣受歡迎。而這些東西每年為廣東士紳賺來無數金銀,兩百萬兩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