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有能力,就不會處處依賴皇上維護,使得皇上將朝中老臣得罪了個光,落了個昏庸的罵名。梁心銘當年雖也仰仗先帝維護,卻沒讓先帝費心,甚至沒讓她夫家和王亨費心,全憑自己的能力排除萬難,使先帝得了個『堪比英武帝』的賢名。她女子身份暴露那天,多少大臣圍攻她?那架勢,恨不能生吞了她!她一連彈劾五本,證據確鑿,上至宰相,下至侍郎,最低也有三品,悉數被她拉下馬,京城吏治肅清一空。——這是呂暢能比得了的?」
嘉興帝:「……」
這段歷史,他自然是熟悉的,雖無可辯駁,但卻不肯心服。就像被長輩教訓的孩子,無論長輩說的多麼振聾發聵,孩子總想自己掌控人生;對於如何當皇帝,嘉興帝也自有主意,處處受約束,那還是皇帝嗎?
他又不能對太后甩臉子,因為太后沒動怒,以理服人,他若表現狂躁,豈不落了下乘?
他接不上話,很是羞愧。
太后見他難堪,心一軟,自悔語氣沖了,再者她也不想破壞母子間好容易修復的關係。
她語重心長道:「母后非是責怪皇兒。誰是生來就會治理天下的?咱們得吃一塹長一智!皇兒若因此成長,這些犧牲便很值得,也因禍得福了。你既不喜梁心銘專權,就該提防呂暢,不能事事都聽他的,以防他成為第二個梁心銘。你細想想母后這話,可有道理?」
嘉興帝覺得這話十分貼心順耳,神情緩和不少,忙道:「母后教導,兒臣謹記。那呂暢,兒臣也防着他呢,也沒全聽他的。謝耀輝那日辭官,說要讓賢,讓朕重用呂暢。朕沒有提拔呂暢,提拔了簡繁和尹恆。」
太后忙道:「皇兒這樣很好。」
母子兩個重新恢復和睦。
太后說她好多了,催嘉興帝去忙國家大事;並道:「叫皇后和貴妃都來慈寧宮,陪哀家。」
嘉興帝忙道:「這應該的。」
太后道:「就住在慈寧宮。」
嘉興帝一怔,有些不解。
太后道:「這個時候,哀家不想後宮出任何事。將她們拘在慈寧宮,皇兒可安心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