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週遊說話,他便說道:「宿舍哪有這樣的,比酒店都好,員工還有什麼心思工作?」
鄭帥要說什麼,這次週遊卻沒理他,也不想再縱容祁志桓,他沒了老伴很可憐,但不能沒完沒了的顛倒是非。
「時代變了祁先生,現在我們堅信以人為本,讓每個人得以追求和享受幸福,才是進步的源泉。」
「你……」祁志桓眯眼望向週遊。
鄭帥慌得放下了公文包,攔在祁志桓面前勸道:「叔叔他不是那個意思……您別介意……」
祁志桓推開了鄭帥,緊緊看着週遊:「你說的對,她也是這麼說的,但我一直認為她不對,可事實上她是對的,至少現在是對的。」
鄭帥一愣,這還是祁志桓老伴走後他第一次提起了她。
「她會很喜歡這裏。」祁志桓舉目四望,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可惜,沒機會了,她知道我不喜歡她喜歡。」
「叔叔……」鄭帥上前勸慰道,「那我們就先住下吧……」
「可以麼?」祁志桓不那麼堅決地望向週遊,甚至有些渴求。
「當然,不過……」週遊比劃道,「這是計劃外的房間,我的員工可能沒精力打掃維護。」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祁志桓輕撫着門前的鏡子,連連點頭,「我應該的,應該的。」
「好吧,那鄭帥來跟我辦個手續。」
「那叔叔您等會兒我。」
「嗯。」
週遊與鄭帥走出房間,回過頭,見祁志桓正呆坐在床前,若有所思。
「呼……」鄭帥長舒了一口氣,擁着週遊下樓,「人一但換個環境,果然會想不一樣的東西。」
「他其實挺有意思的,就是嘴太臭了。」週遊回手指道。
「呵,說真的啊,你別告訴別人。」鄭帥笑着擺手道,「老人就跟小孩似的,你老慣着他,他就無法無天了。小孩是無知,你跟他說不清楚,老人呢,是已然如此了,你還何苦跟他說清楚呢?」
「所以你到底是他的……」
「啊?我沒說清楚嗎?」鄭帥傻笑道,「他是我領導的父親……領導想請假來陪的,叔叔他不讓,說因為這種事請假對不起組織,他丟不起這個人。」
「那我讓他住宿舍豈不是不太合適?」
「不會不會,放心,我會說清楚的。」
「嗯。」
辦入住手續的時候,鄭帥的電話突然響了,他「嗯」了幾聲後放下電話,哼了一聲,沖週遊道:「查出來了。」
「啥?」
「我托朋友,私下幫我查了一下。」鄭帥冷笑道,「村里大隊那一套,七大姑八大姨的,土豪地痞當慣了,當自己是法外之地,沒他們幾天好蹦躂的了。」
「就這樣麼?」
「什麼意思?」
週遊抿嘴道:「據我所知,他們不是單純的詐騙,是沖我來的。」
「你跟那村裏的人有仇?」
「不是,最近有人盯上了我這塊地。」週遊撓着下巴道,「大概是看我年輕,想給我點壓力,讓我知難而退。」
「這都8102年了,怎麼還有這種事。」鄭帥瞪眼道,「哪路人?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這個不用麻煩了。」
「不是我,我也就是個秘書,幫不上什麼,但他可以。」鄭帥指着樓上道,「只要叔叔喜歡這裏,我回去就有辦法幫你。」
「我才不哄他呢,愛喜歡不喜歡。」週遊撇了個白眼,「毛毛雨,我自己搞定。」
「……好吧,那我也幫你想辦法。」
結完賬,鄭帥上樓作別,其實是祁志桓嚴肅命令過他,無論多少錢,這次他自己出,不要鄭帥掏腰包,鄭帥是上樓報賬的。
週遊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向密室行進。
他搓着手走下樓梯。
的確,毛毛雨,他自己搞定。
克制的作風,到此為止。
如果你配不上什麼,早晚會失去它。
這句話多數時候是對的,只對一件事,似乎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