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還在昨日,紫宵峰上。
「縱然他已入魔,可他曾經,是我師兄,與諸位,可有半分關係……」
這一刻,千羽霓裳一動不動看着蕭塵,將這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登時四方皆驚,凝神不語,她這一句話,對於正魔分明的玄青門而言,未免也太過大逆不道了,眼下是在這風雲天,若是在仙元五域,豈非……
「千羽霓裳,你可知道你此時在說什麼!」
就在所有人皆陷入沉寂之時,忽然間,一聲冷喝從人群里傳了過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不遠之處,一名青衣老者橫眉豎目,瞪視着千羽霓裳,顯然剛才發喝之人,便是他了。
「這位前輩,不知如何稱呼。」
千羽霓裳仍然面如秋水,無波無瀾,連說話時,目光也還依然落在蕭塵身上,而未去看那青衣老者。
「哼!我一個小小門派,在玄青門面前,就不值一提了,但我知道,玄青門眉月尊上一生嫉惡如仇,千羽霓裳,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那青衣老者顯然是仙元五域的人,而今日在場的,自然還有仙元五域的人,只是現在都不站出來,但今日
一事,恐難免會傳出去了。
這些年玄青門本就處於風口浪尖之上,看樣子,這些人必然又要添油加醋說一番,再次將玄青門推到風浪上了。
「你今日,不應該來這裏。」
蕭塵看着千羽霓裳,靜靜地說着。
除非他今日將這裏的人殺光,否則,他能夠想像得到,過不了多久,當千羽霓裳回去仙元五域時,會遭到那些人怎樣的非議。
人言可畏,舌如毒蠍,當年的他早已經嘗試過了,只是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小小玄青弟子,只能任人道長短,無能為力。
「你在意麼。」
千羽霓裳看着他,言語同樣平靜,話一說完,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徑直向那前邊的陰陽太極陣走了去。
見她往太極陣那邊走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而之前說話那青衣老者,目光一下變得更加陰冷了:「千羽霓裳,你當真不顧師門,要與……」
不等他話說完,千羽霓裳忽然回過頭去,眼中兩道寒冷的目光射出,登時令那青衣老者如臨深淵。
「我敬你是前輩,所以不與你計較,但若你以為,我千羽霓裳,也是當年那樣,一個可以任你們左右命運的玄青弟子,那恐怕,就大錯特錯了。」
冷冷淡淡的話語,像是利刃一般,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時方才想到,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生死由命的風雲天啊……
而此時藏在暗處的仙元五域那些人,也都個個屏息不語,如今的千羽霓裳,修為之高,令人膽寒,她怎麼可能會像當年的蕭一塵那樣?
當年的蕭一塵,就像是狂風猛浪里的一葉扁舟,任風浪吹打,無能為力,茫茫而又無助,被禁錮在連峰台,由眾人來審……若不是還有着他師父凌音,恐怕他早就已經被處死了。
但是千羽霓裳,卻完全不一樣……
若有人想要像對付當年蕭塵那樣,也如此來對付她,那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好強的氣場……」
此時在遠處,有不少人都感到一怔,這個千羽霓裳,底氣十足,氣場無可撼動,甚至猶超蕭夢兒。
這裏在場的任何人,她根本都不放在眼裏,今日已然如此,若是來日當她修為登臨絕峰,那恐怕更是……
實在是一個令人害怕的女子。
「好自為之。」
千羽霓裳不再多言,衣袖輕輕一拂,整個人已往那陰陽太極陣里飛了去。
而那後面的青衣老者,渾身微微一顫,剛才他就像是一直被扼着喉嚨一樣,直到現在,才終於鬆口氣,但臉色早已是煞白如紙,背上也不知不覺凝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