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想到李虞失憶了,她解釋得很細緻,「李楨的父親是爸爸的堂兄,咱們稱他大伯。李楨二十一歲開始做事,現在已有十三年,經驗非常豐富。他的表現雖然不算驚艷,但中規中矩,守城不是問題。雖然咱們家族的事業主要是由爸爸帶領,但大伯位居第二,爸爸非常尊重他的意見。儘管大伯也很疼你,但你無心家族事業,整天胡搞,聲名狼藉……唉,這麼多年爸爸媽媽沒空照顧你,我又能力不足,一味寵你,對你疏於管教,不僅耽誤了你的事業,還任憑你娶了那種危險的女人。」她又嘆了一口氣,掏出手帕低頭擦眼睛。
李虞說:「姐,你別難過,我是個成年人,即便你的教育方法失當,我也應當自己有所領悟。」
李暖暖愕然看向他,眼中明明有淚,卻是笑着的,「你說什麼?」
李虞娓娓道來,「我是說,雖然教育很重要,可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我應該主動發現自己的問題,主動去修正改正自己,這麼大了依然讓姐姐費心是我的錯,怎麼可以又把責任推給姐姐。」
「你能這麼懂事真的太好了!」李暖暖欣喜道:「我覺得李楨個性木訥,凡事只喜歡遵從長輩的意思,不懂變通。你就不一樣了,我知道你最機靈,只是不肯專注這行。不過現在大伯和爸爸都覺得李楨必然要接手工作了,你要表現得更好才能說服爸爸。等一下爸爸一定會對你發脾氣,那是因為他沒有看到你的屍體,更不信你真的是死而復生,以為你又像以前那樣胡搞,你好好對他解釋,雖然爸爸總說你,但他心裏是最疼你的。」
李暖暖此刻說的這些話於我而言是非常陌生的。以往她也常常跟李虞見面,但大都是我不在時,偶爾碰上,她也不會在我面前說這些。但顯然今天情況特殊,李虞又不肯與我分開跟她單獨談,她才不得以當着我的面說了。
終於駛至李宅。
這裏是李昂和太太所住的居所,也是他們的一雙兒女長大的地方。我知道因為李暖暖還未結婚,也是為了工作便利,她仍住在這裏。而李虞早在七年前就被攆出來了,因為他與李昂嚴重不和。
與我想像中冰冷黑暗的深宅大院不同,李昂的庭院非常美,庭院風格是中式的,糅雜了極少的日式風格,水榭樓台,風景如畫,植被繁茂,花草爭妍。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這麼美的庭院,與之相比,李虞的別墅充其量只能算作小洋樓一座,且他的庭院除了草坪一無所有。
而我家……那個在我記憶中無限溫暖的家,對比李昂的豪宅,也不過是棟小土樓而已。然而小土樓也為了治病賤價賣掉了,想到這裏,我的喉頭不禁湧上一陣澀。家裏出事那年,我才七歲。
我家是移民,在m國沒有任何親戚。幾乎大半個童年,我都是在屍體、葬禮、醫院、尋人、警局、被騙、扯皮等不屬於孩子的麻煩中度過的。
我曾被收養了一次,那家姓遲,我在那裏度過了不堪回首的幾年。後來我得知孤兒院只給我弟弟最低檔次的治療,卻總帶他去參加各類慈善活動募捐,便堅持回了孤兒院。
成年後,我通過訴訟要回了曾被騙走的保險金,隨後火速租了房子,帶着我弟弟離開了孤兒院。搬去的第一天,我給弟弟買了很多零食,看着他這麼一個擁有一百六十公分身高的男生在地上像個幼兒似的跳來跳去,忍不住在他的歡呼聲中流了一臉的眼淚。
由於一直沒有得到好的治療,他的身體已經迅速衰竭,他去世時的年齡,比醫生預計的一般年齡還小了四歲。
李家的別墅不算高大,但雕樑畫棟,十分精緻。汽車在門口停下,女傭取出輪椅,李虞將我抱到輪椅上,然後笑着在我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門口的老管家面容陌生,但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了,在我被李暖暖打的那天,我曾聽到一位老人的聲音,那就是他。李暖暖稱他章叔,章叔問候過大家,然後說:「下午茶已經備好了,但因為懷信少爺來了,太太現在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她交代等他們回來再一起喝茶。」
李暖暖頓時喜形於色,「那最好不過。」
章叔走後,李暖暖壓低了聲音對李虞說:「媽媽的前夫是費先生,懷信是他們的兒子,你的哥哥,是費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失憶之前跟他的關係非常好。這些日子爸爸一直臥病,繼承人問題迫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