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穿過車簾,還帶着冬日的寒意,吹到身上時,莊思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凌天成本來就跟她坐在一處,乾脆就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這才開口問:「你在偵探社裏,是不是問胡芸有關米月清的事了?」
莊思顏側身看他:「你跟蹤我呀?」
凌天成就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用不着吧,你要做什麼我還能不知嗎?」
隨後才問:「她怎麼說?」
莊思顏默了一下才回:「看她的意思,好像是米月清很可能自己躲起來。」
凌天成接了她話頭:「這很有可能呀。」
「為什麼?就算她真的為了躲我們,可她哥哥也在找她,難道她不想認這個親人嗎?」
凌天成默看她片刻,才又開口:「親人的關係除了流相同的血,還有日常相處,還有彼此關心,缺一不可的。
根據你們在錦城了解的事,很可能米月清的姐姐先找到她。
她當時肯定也是抱有希望的,但是這個姐姐後來做的事卻讓她失望了。
所以後面說再有一個哥哥找她,你以為她還會信嗎?」
莊思顏覺得他分析的有問題,辯解道:「那是不同的,她姐姐確實不好,但米懷安是好的呀,他那麼憨厚老實,跟那女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凌天成順着她的意思點點頭:「對,我們都知道米懷安不錯,可這是我們知道的,米月清她知道嗎?
如果她現在在一個不怎麼與外界通的地方,很多的細節都不清楚,只是知道又跳出來一個哥哥在找她,你覺得她會出來嗎?
或許她還會想,這個哥哥說不定就是假的,是別人為了找到她所以才捏造的這個人。」
莊思顏:「……」
要真這樣,倒也無所謂,那說明她還是活着的,只不過不相信世人,去過她自己的生活而已。
其實說到底,她還是比較擔心,她是被人軟禁到了什麼地方,一直沒出來。
但凌天成的分析,好像把這個屏蔽掉了,把米月清自己躲起來的可能性放大。
如是,他們便不用再去找。
畢竟選擇怎麼樣的生活,是別人的自由,米月清既然覺得離開他們,她很快樂,如果真把她找回來,反而不好了。
莊思顏輕聲嘆氣:「就是可憐的溫青,好不容易對一個人動了心,現在又不成了。」
凌天成沒應這話。
世間動心的人那麼多,比溫青付出多的人也那麼多,可最終得真愛的,又能攜手到老的,總是少數。
思及此,凌天成又覺得自己無比幸運,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的人,如今竟然就在自己身邊,陪着自己。
他緊隨緊手臂,把莊思顏整個都抱在自己身前,看着被風的來回擺動的車簾說:「終歸還是兩人都懂得珍惜,才能長久吧!」
這話意味頗深。
莊思顏忍不住又去看他。
凌天成卻把臉埋到了她的頸窩處,許久才輕聲說:「世人都知作戰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卻無人曉得,感情也是要講求這些的,且比那些要求更為嚴格,還要有緣份和天意。」
莊思顏有點莫名其妙了。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突然變的這麼深沉,說出這麼多有深意的話,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她仔細想想,從昨到今,兩人都在一起,除自己昨日與人打了一場毫無懸念的架,然後晚上兩人一起體驗了下他新學的按摩方式,好像也沒發生什麼過不去的事。
那他是怎麼了?
有問題不能憋在心裏,尤其是凌天成的問題。
莊思顏把他的頭撐起來,兩手捧着他的臉,讓他的眼睛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他,極其認真地說:「受什麼刺激了,你不會是又看上哪個小妞了吧?」
凌天成:「……」
還有哪個小妞能像她一般,讓自己歡喜,又讓自己憂,讓自己念念不忘,既是天天相見,也總是見而不夠?
他搖頭:「我只看上一個小妞,就是面前捧着我的你。」
正經八百的情話,說的好像宣讀聖旨,但聽上去還是很讓人開心。
莊思顏一笑,順勢就把他的臉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