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她們那一點耐性也磨的差不多了。
莊思顏他們進去的時候&門是半開的,院子裏看不到一個人。
他們從宮門口,走到宜妃的寢宮,只看到一個小宮女垂頭喪氣地從裏面出來,一抬頭看到他們,連忙跪下去,戰戰兢兢地說:「皇……皇后娘娘駕到。」
宜妃在裏面聽到了,想起身,可身子軟綿綿的,勉強掙扎着坐起來,莊思顏已經先進來了。
她倒沒架子,緊走兩步過去,把宜妃扶在床上說:「兩天不見,怎麼看這病好像又嚴重了?」
宜妃:「辛苦皇后娘娘記掛,已經好多了,就是天有點冷,不想動彈罷了。」
莊思顏朝外看了一眼,確實不暖和,但過去下着大雪,她不也是在外面走的嗎?
而且宜妃的臉色很不好,紙一樣,沒什麼血色,病態的很。
只不過,莊思顏方才一開口,她就把話堵了回來,很顯然是不想讓人再給她看的,這事就弄的很不好整了。
兩人客氣幾句,看宜妃坐都快坐不住了,莊思顏乾脆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我看你身體虛弱,所以過來時叫了蔡太醫一起,這會兒他就在外面侯着呢,讓他給你診診脈如何?」
宜妃的嘴唇動了一下,正要開口拒絕,莊思顏卻搶在她先:「蔡太醫,進來吧!」
宜妃:「……」
蔡周平眼皮都不敢抬,瞅着自己的腳尖,一步步進了宜妃的寢殿,在莊思顏的注視下,開始給她診脈。
片刻,他把絲絹拿開,收了脈枕,人往後退了三步,這才供手說:「皇后娘娘,宜妃娘娘這病確實是風寒。」
&寒怎麼會這麼久沒好?是他們用的藥有問題嗎?」
這是把罪加到了太醫院的頭上,蔡周平不能明着辯解,但聲音穩穩地說:「用的藥也沒問題,只不過宜妃娘娘的寒氣已經入內,太醫們為穩妥起見,不敢用大劑量的藥,且她除了寒氣鬱積,也有愁絲鬱積,風寒的藥大了,反而還會壞事……」
莊思顏通醫理,短短數句,已經聽出其中有問題。
當下也沒跟宜妃再說,把蔡周平帶了出來,直言道:「別的不必多說,你只告訴我,她這病是有治,還是無治?」
蔡周平臉上顯出與宜妃同等的愁苦:「皇后娘娘,風寒病好醫,但仇思卻不好治。」
&的意思是,宜妃主要還是心病?」
蔡周平默然。
莊思顏把他放回去,自己也回了軒殿,又琢磨起前兩天凌天成跟她說的話。
還真被這傢伙算對了,是宜妃自己不想活,所以吃再多的藥進去也是無用的。
莊思顏跟宜妃無仇,也不想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儘管死對她來說可能真是解脫,但活着的人才有希望呢。
她琢磨着此事,應該怎麼化解一下,弄的好,說不定宜妃在邱綱的事情上,還能起到好的作用。
這麼想着,到了晚上就又去了趟宜妃的宮裏。
這次去沒帶人,倒是帶了一些東西,吃的用的,還有一些布料之類。
這些都是莊思顏的,不過她這個人對穿着沒有那麼多要求,只要過得去,不太丟人就可以了,所以凌天成那裏賞下來的布料堆積了許多,她也常常拿來送人。
可對宜妃來說,這些東西卻是新鮮的。
她看着宮女們把東西一樣樣擺在面前,香甜熱乎的食物,紅的綠的布料,金光閃閃的首飾。
那些東西在入宮之前,都是她曾經夢想過的。
可來了之後,她半點也沒得到,反而過着非人日子。
如今這東西雖然來了,卻並非皇上賞下來的,而是皇后。
同樣是好東西,不同的人給,有不同的意義,宜妃雖然病了,腦子卻沒有壞掉,她還分得清什麼東西能要,什麼不能要。
皇后又不是善良可欺的軟弱之輩,無緣無故對她好,無緣無故就送來這麼多東西,她又安的什麼心?
再想到前兩天她來問自己的那些話,宜妃竟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難道她以為自己私下裏跟皇上交好,所以要報復自己?
她也是嬪妃,跟皇上好是理所應當的事,可在這個後宮裏,在莊思顏面前,這事成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