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當中,誰也沒有說話,生怕破壞了這美妙的氣氛。
忽的,陸離臉色一沉,身子僵硬。
「怎麼了?」察覺到異樣的小滿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側身詢問。
陸離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卻咬着牙擺手,「無事,可能是牽動到傷口了。」
傷口?
蘇小滿猛地想了起來,陸離早上脫去鎧甲的時候,肩背上那還隱隱透着血跡的的紗布,她登時慌亂起來,「怎麼辦?我...我現在就去叫大夫!」
說着,蘇小滿慌忙下床,連外衫都顧不上披就走到了外間,叫醒珍珠和翡翠,讓她們立刻帶人去請大夫來。
已是深夜,冬日的風雪又冷,小滿擔憂的看看門口,又看看床上的陸離,心急如焚。
「小滿,我...」陸離強忍不適,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沒事,你別着急。」
這道傷口還是最後那場戰爭的時候,不慎被敵人用箭射中後留下的。當時那箭矢已經全部刺中他的血肉當中,且正在胸口處,若是偏差半點就會當場斃命。
幸而陸離福大命大,那箭矢沒有傷及心脈,但縱然如此,他依舊流血不止,高燒不退。當時情況危急,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徹底擊潰万俟宸,故而在這樣的關頭,陸離只簡單處理的傷口,便又發着高燒上馬戰鬥。
直到最後大獲全勝,陸離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下,軍醫才着手為他細細診療,但畢竟沒有在第一時間醫治,所以傷口好的很慢,一不小心就會牽扯到傷口。
這些事情陸離從沒想告訴小滿,就是怕對方擔心。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
小滿忙不迭打開房門,然後挺着肚子將大夫領到屋內,讓珍珠、翡翠倒水、拿毛巾,她自己也急的根本坐不下來,一個勁兒的圍着大夫走來走去。
大夫很快診好了脈,因看着陸離難受的很,便一句廢話也沒多說,立刻讓陸離躺平,然後大夫展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數十根銀針,找好了穴位,捻着銀針一個個的紮下去。
陸離的傷口也被解開,大夫抿唇嚴肅的將傷口用熱毛巾擦乾淨,然後重新上了藥。
經此一番處置,陸離的臉色總算好了許多,但因着大夫始終沒開口說話,小滿仍舊擔心不已。不過看着大夫認真嚴肅的模樣,她又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故而又糾結又擔心,整個五官都擰成了一團。
看透小滿心思的陸離微微一笑,輕聲道:「我好多了,你別擔心。」
聞言,大夫也忙補充:「將軍不過是不慎牽動傷口,待我施針完畢,再為將軍重新包紮、開藥,依照將軍的體格,只要在修養一兩個月就可大好了。」
兩人都這樣說,小滿總算徹底的鬆了口氣。
眼看着傷口的血止住,陸離的臉色也沒之前那麼蒼白了,大夫將銀針一個個拔出來收好,然後起身拱手:「待我重新開一張藥方,夫人,告辭了。」
說完,自有珍珠帶着大夫出去開藥,而小滿則側身坐在床上,撫着胸口暗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現在沒事了。」陸離伸手捏住小滿冰涼的小手,輕輕拽了拽,他眨眨眼睛,黑亮的眸子裝着漫天的星河,「夫人,時間不早了,還歇息了。」
小滿長嘆口氣,然後微微起身吹滅蠟燭,掀開被子上床。
但因着剛才的教訓,小滿是無論如何都不湊近陸離,只是握緊了對方的手,身子都半點都不敢亂動。
夜深了,兩人抵抗不住倦意而沉沉睡去,許是有熟悉的氣息縈繞,兩人睡得都很好。
次日一早,陸離最先醒過來,但他卻並沒有起床,而是一直維持着原本的姿勢,靜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滿,看着對方長長的睫毛、紅潤的唇,他不由輕輕笑了笑。
多少次夢中的場景,終於成真了。
小滿也醒了,但她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以同樣的姿勢看着陸離,不時的眨巴兩下眼睛,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回來了,她總是抑制不住的揚起唇角。
窗外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屋內暖洋洋的,兩人藏在被子裏,只露出兩隻眼睛來互相看着對方。
就這樣不知道對視了多久,陸離忽的換了個姿勢,然後起身,「聽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