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並不知道。」這幾日她總是派人去喜弟那取藥,取的多了自然都是下去的人去拿,喜弟哪能事事都過問。
「娘,我是小產過的人身子受傷害,我姐早就給我瞧過,想要孩子最好得等一年之後讓身體恢復了才藥,我如今又懷了上本就不安穩,再吃了墮胎藥,想來,想來以後再難有身孕!」
說話的時候,招弟的肚子一陣陣的疼,她臉色蒼白手緊緊的抓着肚子,這種熟悉的痛楚讓她明白自己的孩子正在一點點的離開自己。
「你到底想說什麼?」大夫人抱着招弟的身子,聲音都有些顫抖。
「等過些日子,便將如意過繼的我的名下,余家算是有了嫡出,日後餘生想要多少孩子便有多少孩子,而我,而我只有如意一人,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上次小產的時候,大夫人光氣惱招弟不知分寸,根本沒想過小產會這麼疼。
今日,懷裏抱着渾身顫抖的招弟,心,也開始有一陣陣的刺痛感。
「大概,大概是愛吧!」招弟苦澀的笑了笑。
下頭大夫人再說什麼,招弟便聽不清楚了,等着招弟再次醒來,依舊還是晚上,餘生在床邊剪着燭火。
「水,水!」招弟的嗓子乾燥的險些要說不出話來了。
餘生聽見動靜漠然的看了招弟一眼,招弟無聲的嘆氣,以為剛醒又要受罪了,可沒想到餘生到底還是動了。
即便水有些涼,招弟還是拼命的想往嘴裏灌。
「為什麼?」餘生冷冷的看着狼狽的招弟。
他問過大夫人,她說招弟當時回答是為了愛。
愛嗎?因為愛自己所以願意為自己犧牲一切,哪怕是犧牲一個做母親的資格,也要圖自己一個放心?
這個理由,餘生是不信的!
愛是個自私的東西,余家家大業大不可能無後,既然這個後不能讓招弟所出,那便只能是讓別的女人生。
費盡心思受這麼大罪,就是為了將自己推給別的女人?
「為了活着。」招弟定定的看着餘生,梁從高這麼狠心的對余汝,卻是讓她猛然間明白,男人的心永遠比想像中的要狠!
不是委曲求全便能換得真心,既如此那自己又何必,苦苦的巴望着讓餘生多看一眼。
上一個孩子,可他們倆人都清楚,他該是打定主意讓自己那般難看的奪走自己的掛念。
這般狠毒,與梁從高有什麼區別?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求愛了,只求未來能好生的活着。
自己肚裏的孩子她也捨不得,可這般離開也算是死得其所,總要好過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算計的要強。
愛情靠不住,那只能靠親戚,招弟現在就是賭余汝和大夫人在餘生心裏的位置。
如今有餘汝的臨終託孤,有自己在大夫人跟前的演的苦肉計,餘生怕是不會再動自己。
而且,餘生將來要想讓如意的過的好,就得讓自己好好的做余夫人。
愛而不得,那就退而求其次,要這個名分。
「好,好的很!」餘生重重的點頭,招弟還真是讓自己,開了眼界了!
「彼此彼此!」招弟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在餘生跟前連大氣都不敢出的人,她現在開始發誓,是一點委屈都不受了。
這幾日因為招弟這邊出事,晨曉的周歲也沒大過,只是讓府里的人熱鬧熱鬧便算完。
自然抓周的環節是少不了了的,不過也是奇了,這孩子一爬過去嘩啦嘩啦拽了一堆東西到跟前。
什麼算盤,假的刀子,筆,還有印章,總之他們放什麼人家抓什麼。
雖然知道這抓周是迷信,可喜弟這會兒也總還忍不住有些失望。
這孩子見什麼東西要什麼,那就是沒個特長的。
不過喜弟也沒心思管這麼多,招弟那邊好端端的又小產了,喜弟親自給她做了手術,不是將來能生幾個孩子吧,至少別引起旁的毛病來。
期間喜弟也勸過招弟莫要這麼傻,招弟卻說大概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她覺得這般其實也挺好的。
喜弟也不好說旁的了,只能是想着法子將招弟的身子養好便是。
這些日子已經入了深冬,二翠那邊也都搬來了,葉玄一也得回來先過年,三朵金花聚齊,跟前熱鬧了喜弟這邊才算是掃了余汝給的沉默。
再加上溫晨曉如今會跑了正是費人的時候,喜弟這邊也沒個空歇息,每日忙碌着那些個悲春傷秋的情緒自然就少了。
而女醫館那邊,因為喜弟這邊穩定了,也都開始推薦他們過來了。
再加上那些人都打聽到招弟小產了兩次,不管是什麼原因小產,那首先得懷上,孩子這麼密想來也是喜弟的功勞,那些人對喜弟更是信奉。
這日招弟已經坐完了小月子,喜弟拿了些溫補的東西過來瞧她,老遠便聽得屋子裏頭傳來笑聲。
「這是做什麼呢,這般開心?」喜弟掀了帘子進去,一眼便瞧着招弟正抱着如意逗着。
「你這剛做完小月子也還是得要注意,坐的太早了以後容易腰疼。」
「知道了姐。」招弟明顯是在敷衍的應了句,招手讓喜弟過來瞧着,「這小如意這么小便懂得笑了,等着長大必然是個甜美人。」
「這是自然。」喜弟順着說了句,看招弟是真心喜歡如意,心裏也為她高興。
「姐,你說這如意跟晨曉就差了一歲,青梅竹馬的長大,以後咱們不定還能成親家。」招弟越想越覺得美,這算是給如意找個知根底的婆家,以後也不怕過去了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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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