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解試之後,洪府知府,以及江南西路的知州,會將江南西路所有通過考試的舉人匯聚起來,在滕王閣中舉辦宴會。
一是讓這些同年相互熟識,二也是為了日後進了官場,大家能互相給個方便。
不僅僅是江南西路,其他路也是同樣。
此次宴會,名為秋水之宴。顧名思義,就是擺在滕王閣內,秋水一側。
作為解元,葉南的座位被安排在和江南西路,洪府知府等人同桌。
所有舉人中,也只有他才有這個資格。
一眾舉人觥籌交錯,喝着酒吃着菜,憑欄望水,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於是,按照每次舉人宴的套路,江南西路的知州站了出來,讓舉人們『留墨』。
這意思當然不是讓他們留下書法,而是留下詩句。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盯在葉南身上。
這位詩成鎮國的神童沒有先上,他們這些人哪敢開口啊!
於是,在知州和知府殷勤的目光中,葉南起身,對四方一禮。
「那在下就獻醜了。」
他一手握住酒杯,一手按着欄杆,高聲道。
「高閣連城十二欄,西風領客共躋攀。半簾煙雨長江外,千里湖山咫尺間。雁帶秋聲歸別浦,鶯分春色過巴山。當年蛺蝶知誰畫,一夢莊周去不還。」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舉人站了起來,放了一通彩虹屁。
「好詩,好詩!」
「為葉解元此詩,當浮一大白!」
這首詩的級別不高,也就達府的中等程度,但依然迎來了眾人的喝彩。
畢竟儘管葉南寫過鳴州詩和鎮國詩,但如果首首鳴州或者鎮國,那可就太嚇人了!
正當時,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葉南身上。在江南西路知州身後的侍者,從懷中取出一把藍汪汪的匕首,突然暴起。
沒有什麼「狗官,納命來!」的高聲提醒。這塗了一層鍍膜,消除了反光的匕首如毒龍出爪,用時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狠狠刺向知州的後心部位
就在匕首即將刺入知州身體時,一道金光忽然浮現,將知州籠罩其中。
金光之上,是一道江南西路知州大印的影子。其內似乎還有蛟蟒迅游虛影。
這是由大宋皇室龍氣分潤,再加上江南西路的地氣混合而成,以知州大印為載體的官氣護體。只要這知州還位於江南西路之內,就會自主進行防禦。
「咣!」
這匕首狠狠撞在大印之上,發出一聲震響。
官氣反噬間,那匕首寸寸斷裂。侍者也臉色一白,張口吐出一片鮮血。
但這血顯然不太對勁。
那侍者就好像將體內鮮血全都吐出,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如同乾屍。
而他吐出的鮮血就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在坐的所有舉人。
當是時,又有數道身影從樓下衝上。
他們手持利刃,眼神冷漠。說是來吃飯的,你們信嗎?
見有人在舉人宴上刺殺自己,知州神情不變,穩如泰山。
但當這些刺客將目標放在舉人們身上時,他的臉色立刻黑了下去。
要是在他舉辦的舉人宴會上,有大量舉人傷亡,那他將淪為整個大宋的笑柄!
尤其是在葉南這個大宋第一神童,十五歲解元在場的情況下。
他從位子上起身,以官氣形成的護罩擋下侍者吐出的血劍。隨後摘下腰帶,以文氣灌入,往天上一拋。
「墨守城規!」
這是墨家文人最出名的大型防禦類文寶。轉瞬間,這不起眼的褐色腰帶,體積迅速增長。
它變長變寬,在文氣的驅動下化作一條小型城牆,將所有人圍在其中。
可這些刺客也是發狠。在劈砍過後,他們發現自己根本打不破這城牆,紛紛服下一顆丹藥。
這虎狼般的丹藥吃下,刺客們身形暴漲,卻也暴露了自己的原型。
他們有些身上長滿鱗片,有些身上長毛濃密,還有些露出了自己的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