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覺得無臉面對故人,可當年的魏王謀反案,也不是侯爺能夠左右的。」
安義侯攥起拳頭「可我們都知道魏王被人陷害,先皇病重之際請魏王出面穩住朝局,先皇病情有了起色,卻將魏王除去,早知這樣的情形,我當年也不該幾次登門魏王府,還將……他……拖下了水。」
當年的那些出賣過魏王的人,陷害過魏王的人,搖身一變身居高位,過着富貴榮華的日子,好像都忘記了那樁血案。
可他卻忘不了,安義侯閉上眼睛,仿佛還能聞到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兒。
雷叔道「連廣平侯都放下了,現在也就還有侯爺您還念念不忘。」
說着話有人稟告「廣平侯爺來了。」
短短几日廣平侯頭髮已經花白,看起來垂垂老矣,征戰多年的名將,就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你最近有沒有夢見當年的事。」
等到屋子裏沒有了旁人廣平侯忽然開口。
安義侯端了一杯熱茶放在廣平侯身邊「你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廣平侯那雙眼睛佈滿了血絲,目光有些渙散「我夢見了,我還聽到魏王說,要與我下盤棋。
醒來的時候,桌上的棋子落了一地……夢見了故去的人,看來我是大限將至。」
廣平侯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該好好休息,」安義侯低聲勸說,「這樁案子一定會查個清楚,不能讓你無辜受冤。」
「查清又能如何?」廣平侯慘然一笑,「我已家破人亡,現在撐着一口氣,只想知道害我的人到底是誰。」
說到這裏,廣平侯變得激動「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廣平侯說完話就要離去,他的身子佝僂着,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她見了侯爺這樣一定會傷心。」
廣平侯聽到聲音轉頭,看到了陽光下的徐清歡。
徐清歡上前行禮。
「你說她是誰?」不知為何聽到這話廣平侯的心一陣慌亂,期望着從徐清歡嘴中得到什麼消息。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還盼着什麼。
「您知道的,」徐清歡道,「仇恨您,可是後來卻敬重您的那個人,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般模樣。」
她。
廣平侯忽然笑起來「你說的是崔氏?不,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在她心中我只是很個笑話。」
「她寧可一死也不肯牽連您,明知道您重病纏身時日無多,卻還拼着一條命保全您的名聲,她是朵甘思的奸細,她與您可能是生死之敵,那也僅限於戰場上,她還真是個矛盾的人,既然開始做了奸細,為何日後讓自己陷入如此難以抉擇的境地。
她的作為讓人憤恨,也讓人唏噓。
可是在這樁案子中,如果作為奸細的她都沒放棄的話,侯爺您更沒有理由放棄。」
廣平侯聽到這裏,脊背慢慢地挺起來,眼前一切變得模糊,但是很快他抬起袖子擦乾眼角。
「侯爺,我有幾句話想要向您求證,如果你能給我幫助,也許很快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也不枉費她的一片苦心。」
……
京城的一處院子裏。
宋成暄從外面走進來,張真人一路跟着到了書房「安義侯府沒有動靜,徐大小姐若是要找我們應該很容易。」
她卻沒有上門來,而且看公子的意思也不準備再去見那女娃娃。
你不來,我也不去,這案子已經迫在眉睫,兩個人不見面,要怎麼破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