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熟婦又道,「演了多少段戲了?」
「不記得了。」
「哇哇哇……」
「你演戲演的很好吧?」
「我不知道。」
「哇哇哇……」
白珂逐漸意識到這些人和他說話並不是想聽他的回答內容,而是享受年輕俊朗男子回答自己這件事情的本身,於是話越來越少,即便這樣,也擋不住這些人的熱情。
不談錢,談電影,席間不可避免的發表了關於電影的看法。
其中來自晉西北的闊商認真的講述自己的覺悟:「我喜歡電影投資人的頭銜,掏出來人們會對我熱情很多,也高看幾分……」
港地的投資公司則道:「江導你的電影認識太多人了,在大陸幫我們少走很多彎路。」
真正從事電影行業的幾個演員加導演圍在一起,靜靜的聽着,時不時看向對方,流露出鼓勵的目光,就好像聽到嬰兒開口說話一樣的表示尊重。
白珂不喜這種氣氛,藉機上了個廁所,葛大爺也在,半醉,正站在鏡子前洗手,道:「不輕鬆吧~」順便理了理自己的光頭。
「只是不習慣。」
葛大爺扯了一張紙給白珂,他散發出很大的酒氣:「你今天喝了多少酒?我看你好像……一點也不上臉。」
「沒喝,我一直在說話,騰不出空。」
「喲,你這模樣啊,來這兒就是這個待遇,不像我,我就只有喝悶酒了,長得不受喜歡,連個碰杯兒的都沒有。」
「我跟您碰。」
葛大爺一愣,下意識看關着的門,半晌道:「其實他們不愛藝術,愛的是『愛藝術』這個名聲,同樣是打出名聲,積累文化資歷,買江紋的片子,比賣金絲楠木或者那啥……梵高油畫成本啊……低廉得多,江紋的片子投了人人都知道,電影黑幕了,白字寫着投資人的名字,你看看,隨時能查的到……收藏卻不能刻名字,更怕刻壞了,也不能隨隨便便引人看,那太下賤,電影最好了,賺了自己得,禁了出大名,何況江紋片子也不是很虧,有時候也能給你驚喜的……」
「什麼是投資電影藝術,拿錢換名,這就是投資電影藝術,這很公平。」
葛大爺照鏡子,見天靈蓋一塵不染,滿意的笑了。「無意義,又不得不參加的場面,越來越多,這些年港地北上的越來越多,你又是在粵省,他們很喜歡這個,錢花的太快,總需要一個儀式感。」他看白珂的目光相當慈祥,老葛這張臉也不是光搞笑,有時候也能正經甚至悲情起來。
老葛肯定不是被麻翻了石樂志才這麼說話,白珂有點感動,他開始稱老師了,「老師你這麼對我,我不知道要怎麼才能——」
葛大爺接的很快,「我醉了,你帶我回去吧。」
「啊?」
「年輕人,你喜不喜歡哈雷。」葛大爺再次露出大拇指和方便麵廣告笑容,「我不能醉駕的,親人淚兩行。」
說罷奪門而逃,似乎聽不到白珂拒絕便是沒有拒絕,白珂又好氣又好笑,跟出來怕葛大爺跌倒,卻聽得有人喊他。
「白珂?」
「白珂!」
喊了兩聲。一聲比一聲驚訝。
他停住回頭,是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