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也跟着笑,他進組已經半月有餘,開始適應起老油條們常常會講的葷段子。
男人多的場合,總是喜歡講葷段子助興,段子手是片場的人氣王,經典的段子,比如收麥師傅的「手上功夫」,拿出來總是歷久彌新,據他說他每到一個新的劇組都要拿出來鎮場子。越是老師傅,積累的段子就越深厚,師傅資歷和葷段子數量是成正比的。
《特戰隊》這戲沒有大牌女主,幾個女配都是三四線,某些愛作弄人的師傅,甚至會在女演員經過的時候,故意放大聲音對着講。
女演員呢,只有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有時還得配合效果。
「幹活兒~幹活兒~說什么小話,rb的機器你賠得起?四十萬一台,翻了我找誰要機器?」「十秒鐘內架不好東西,統統扣兩百塊錢。」
智雷罵了幾個攝像師傅一頓,又叫白珂:「你躺着別動,提兔子耳朵,別放跑了,這東西剛打了麻藥,打得少,天知道這會兒還管不管用。」
白珂臉上還在冒汗,道:「行。」
「你沒事吧?」智雷疑道。
「我沒事。」
白珂摸了摸腿。
滑軌上的攝像機被架下來,攝像師扛着傢伙,用新的角度拍攝他。機子藏在他背靠的樹幹上。鏡頭內有他,也有兔子。
開拍。
竹下俊(白珂)盯着野兔,倆眼瞼下斜,露出頗憐憫的眼神。
兔子無力的蹬腳掙扎。
他用足了力氣,猛地朝灌木叢一擲,那兔子便——那兔子便安靜不動的死了,水一樣淌在灌木叢下。
白珂一愣。
智雷跳出來道:「咔!」
他攥話筒狂吼:「誰他媽買的兔子,麻藥打多了,知也不知一聲?」再道,「那個誰,去看看,兔子是麻翻了,還是死透了?」
有人跳進去看兔子,搖頭:「導演,磕着腦袋,這兔,怕是死了……要不咱晚上做兔肉犒勞一下?」
「做你媽的兔肉,麻兔子你也敢吃?找死?快,去買一條兔子來,這次別打麻藥了,買灰色的,跟這死掉的得一個色兒……」
很快送來新的兔子,沒打麻藥。
於是這隻勁兒大了不少,白珂捏着兔耳,那東西晃來晃去恨不得踏破虛空,幾次差點從手中滑落,白珂的臉是紅里透着白,白里透着青,青里透着黃。
「媽的,狗日演的真像,像真掰了腿一樣~」
智雷暗道了聲。
白珂入組以來,演的完全不像個新人,原定男配的「竹下俊」,因他的表演精湛,激發了導演和編劇創作欲,生生加了不少戲。
隨即白珂拎兔子又朝灌木叢丟過去,這次兔子沒死了,一落地老老實實的竄出去。
後面的周衛國(紋章)以及一堆男配,立馬接上戲:「白珂走了,看那邊……」
「走了走了,他跑得好快,咱們追……」
攝像頭再錄下一堆戰士瞎子一樣從他旁邊跨過去找野兔。
竹下俊成功瞞天過海。
「咔!」
智雷先回去看了看貓(攝像機),確認鏡頭不錯後,起來鼓掌,「過!」
劇組簡單的隨了個鼓掌禮,說幾句漂亮話,隨後準備下一場戲,轉移場地。
智雷還惦記之前的兔子,他砸吧嘴的確被勾起了吃兔肉的癮,又想起《特戰隊》的川省人不少,這些人或多或少喜歡啃兔子。
智雷道:「再買二十隻兔子,晚上搞麻辣兔頭,賬從投資人那裏走,對了,白珂丟的那兔子也追回來,單烤一隻,晚上給我送過來。」
「導演,走投資人賬?吃二十隻,怕是不好圓過去,這都上千了,要查的……」
「查得出來個錘子,算了,你乾脆多報點,報四十隻兔子。」
「導演,這麼多錢,要查賬,要實物的。」
智雷:「怕什麼,就說炸死了,死無全屍,反正我炸死了四十隻,他愛信不信。」罵咧幾句,又看到白珂,還在坑裏面躺着,捂住腿靠樹幹上,齜牙咧嘴。
智雷愣了:「怎麼不起來,白珂,你不是沒吃嗎?這就被麻翻了?」
第五十五章 抓不住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