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定睛看去,那璽印竟然是行人司大印,此物既是官印,也是重寶,流傳不知多少歲月。
除了正印堂官,絕不配發。便是許易這樣的正六品仙官,也不過是弄塊仙官令牌,作為身份憑證和文件簽發憑證。
如今,賀北一將行人司大印借他,這可是違律的。
不管這是洪天明的意思,還是賀北一的心意,許易都承了這厚重人情。
賀北一才退走,許易晃身朝東南行進,踏雲而行,橫琴身前,忽聽悠遠的簫聲傳來,許易撫弄琴弦,琴簫合奏,妙音繞雲。
一曲笑傲江湖曲罷,許易滿面微笑,衝着山巔那道秀麗的影子抱拳道,「久違了,長安君。」
來人正是徐胭脂,一晃好幾年沒見了,但長安君那邊的動向,許易時時關注,知道她越來越受正一天王信重,勢力和修為都漲得可怖。
上次,一文閣李義忽然插入,壞了胡四海大事,許易後來才知道,也是徐胭脂的首尾,這沉甸甸的人情,人家根本沒想讓他知道,許易很是感動。今日再見,自然喜不自勝。
徐胭脂微微點頭,「放心一戰,你若戰死,我為你報仇。」說完,身形飄遠。
許易哎了好幾聲,也沒叫住她,感情人家跨越萬里之遙,就為了見他一面,說這一句不吉利的話。
許易哭笑不得,好在他知道她的行事風格,也不往心裏去,正待返回空虛島,卻聽一聲道,「想不到真正的笑傲江湖曲是這樣,比那天武修賢所奏多了豪邁不羈,也唯有這樣的女子能有這份瀟灑。」
聲音才出,許易唬了一跳。
他全程都開啟着感知異能,不然也不能這麼快就發現徐胭脂,並趕過來,可他完全沒有探查到其他人,定睛看去,卻見一個黃衫女修立在他身前十丈處,他念頭急閃,很快,便在腦海中翻到了聲音的主人。
他沖黃衫女抱拳道,「原來是冕下駕到,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他心中泛起了嘀咕,他和寧無憂沒有交情,也不過在流蘇會上見了一面,準確的說,是寧無憂見過他,他沒見過寧無憂,當時寧無憂隱在紗帳之中。
不過,他對寧無憂觀感不錯,畢竟,最後這位寧聖賜了一張畫作,助他過關。但他實在想不通,就他和寧聖的這點交情,似乎不值得寧聖來走這一遭吧。
寧無憂那張平凡到極致的臉上爬上一絲紅雲,顯然是猜到了許易在思考她此番到來的原因,便聽她道,「驚聞你和武修仙要在太陽峰一戰,料來還是當日在流蘇會上,結下的仇怨,如此算來,倒是本聖給你添麻煩了。」
許易連連擺手,「冕下言重了,與冕下何干,不知冕下此來,有何指教?」
寧無憂道,「太陽峰一戰,生死難料,未免璇璣圖之謎不得開解,本聖特此走這一遭,卻不知你是否願意為我解惑。」
許易怔了怔,還真沒想到寧無憂的來意竟是這樣。
當下,他凌空揮手,光影匯聚,一首首詩作,佈滿了天空,寧無憂眼泛異彩,取出如意珠將那漫天詩作盡數影印下來,喃喃道,「真乃天授之才,如此才士,若是夭折,倒是可惜了。」
說着,他看向許易道,「本聖從不白受別人人情,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可以直言。」
說完,她臉上又閃過一抹紅暈,只因她又想起了臨來前,姆媽和她的對話。
姆媽說她來是找許易要璇璣圖的詩作全解,因為她解了數年,也只解出三千餘首,便再難寸進,若許易身死,璇璣圖之謎恐怕難解了。
當時,宮裝婦人便說,只怕你是借着讓他幫你解璇璣圖,順勢給他排憂解難去了。所謂解璇璣圖,不正是個由頭麼?當時,她否認了。
此刻想來,正是自欺欺人,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一面,只數眼,為何總也忘不掉,便修太上忘情篇,也無法消解那人在自己心中留下的影子。
她無法解釋,只能認定此人多半是自己的魔星。
許易大喜,修行到如今的地步,他還真缺高屋建瓴的指導思想。
他此番回空虛島,本是打算找荒魅商討商討,並打算將靈鰲島之戰收攏的那些領域境大能的命輪送與荒魅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