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許易,徐洪生大手一揮,數百靈炮頓時停止了轟擊,便見他沉聲喝道,「大膽薛向,既入我北斗宮,便登高位,不思報效,反生狼子野心,竟敢暗殺陳宮老,罪大惡極,罪不容誅,我今大軍壓境,爾敢抗呼?」
許易瞪圓了眼睛,便聽一聲悽厲地喊叫,「不可能,這不可能,陳宮老怎麼會死,陳宮老怎麼會死……」
卻是李鐵涯在放聲嘶吼,他徹底失態了。
陳宮老是他在北斗宮最大的靠山,為了投效陳宮老,他沒少大獻殷勤。
每次大獻殷勤,都會狠狠得罪徐洪生。
如今陳宮老身隕,他在北斗宮徹底沒了立足之地。
本來,他還有一盤大棋要下,指望着扶持陳宮老登上宮主之位,好脫離空明府,自己也弄個府判的位子坐坐。
如今,這般美夢俱成黃粱。
許易同樣震駭不已,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心智,他很快弄明白情況,便想得很深遠。
無須說,陳放海若死必死於暗算,否則,以陳放海的本事,若真被殺害,是不可能不鬧出動靜的。
此點判斷,最大的佐證便在於陳放海死亡的時間。
這陳放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便在他召見許易後立時便死了,此可謂一石二鳥之計。
而弄死陳放海,也是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換作是他來運作,也會選擇此策的。
此刻,徐洪生大兵壓境,當眾宣詔,便是要將屎盆子扣在他頭上,他若不反抗,肯定十死無生。
而他若抗拒,徐洪生更有了正大光明收拾他的理由。
快速判明了情勢,許易朗聲喝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是我大哥有遠見,昨日我大哥為我設宴,親自下廚烹飪,席間便和我提及了徐宮老。
曾悲觀地說,他若身死,必死在徐宮老手中。
當時,我還寬慰我大哥,說徐宮老固然對接任宮主之位無比心熱,但還是看重法統的人。
今日卻沒想到,徐宮老不但真的對我大哥下了毒手,還要連我一併斬盡殺絕。
不知徐宮老想沒想過,你如此施為,可能叫北斗宮上下心服,可能叫天下人心服。」
這檔口,許易只能將事情先扯開來,將屎盆子反扣回去。
不管有無效果,至少能造成一定影響。
徐洪生似早料到許易會有如此反應,面不改色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抵不過鐵證如山。
人證物證俱在,你若不服,可入北斗宮自辯。
若是心中無鬼,還怕宮主不能還你清白麼?」
許易心中罵翻了天,這就是徐洪生的毒辣之處。
姓徐的是算定他不敢隨同去往北斗宮,故意拿話毒他。
清白自然敢去,不清白自然不敢去,恰恰許易是清白而不敢去,他如何能信得過徐洪生。
一旦落入徐洪生手中,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徐洪生必定不惜一切代價,先斬殺了他再說。
然則,他不去,便反成了他不清白,這就成了悖論。
何其陰毒。
許易眸光一閃,掠過徐洪生,視線在他身邊的青衣中年臉上鎖定。
他知道此人大號方中平,乃是徐洪生的謀主,他不止一次聽陳放海提過此人,言語中對這方中平似乎忌憚到了極點。
他料定如此陰毒的設局,必是出自此人手筆。
他深吸一口氣,面上現出淒涼,繼而昂然道,「徐宮老是料定我不敢束手就擒,偏偏薛某不信邪,我就不信當着眾人面說出來的話,你徐宮老敢私下對我下殺手。
想逼我反抗,趁勢殺我,門也沒有。」
說着,許易身形一晃,到得徐宮老身前三百丈處忽然盤膝坐於虛空。
徐宮老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向方中平傳意念道,「怎麼回事,這混賬不中計,若真去北斗宮,宮主那邊說不定會有反覆。」
方中平傳意念道,「做大事不拘小節,不管此獠怎麼變化,主上只認準一點,只要擒拿,立即誅殺。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只要此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