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我皇聖誕,普天同慶,觀海先生何必執拗於口舌之辯,不知觀海先生的禮單可已誦完?」
此蟒袍老者乃是當朝一品左相國葉天高,城府深沉,非常人可比,豈會被儒服老者牽着鼻子走。一筆閣 www.yibige.com
儒服老者亦知蟒袍老者威名,並不糾纏,笑道,「禮單誦完了,不過,既然貴國有人以為禮輕,陳某倒有另一份大禮相送。當今之世,文道大昌,如此盛事,豈能無雄文紀之。」
葉天高霍然變色,花眉微抖,盯着儒服老者道,「想我大越文風昌隆,新科進士茂茂春華,才氣星聚。觀海先生雖文名遠播,此處卻也無你用文之地。」
大越,霸國,當世兩強。
除卻疆域,人口,論經濟,論文化,論兵鋒,霸國皆邁過大越。
兼之兩國多年不交兵革,經濟缺乏硬性標準,便在文事之上,爭鋒持久,年年不絕。
甚至每年兩國還舉辦大型文會,爭強鬥勝,按照歷屆戰績,霸國卻是十勝六七,威勢大漲。
此刻,儒服老者才道出以雄文紀之,葉天高便變臉色。
無他,此舉已不是打臉,簡直就是砸場子。
如此盛會,大越群英薈萃,卻要霸國人來以文紀事,傳出去,大越豈非要成萬國笑柄。
儒服老者連連擺手,「非也非也,盛世文章,只分強弱,何區國別,同逢盛事,只聞擇優而取,未聞內外相逐。陳某猶記得,十三年前,慶谷大比,雖在我霸國地頭,最終卻是選的劉台閣文章,怎麼今次到了大越地界,卻要換了規矩。還請葉相見告其中道理。」
所謂慶谷大比,正是霸、越兩國十三年前的一次文會大比,如此盛世,自然要以文紀之,彼時,卻是大越的劉姓儒生靈運籠頭,文氣大開,一揮而就,寫成雄文。
亦是大越罕見地在文紀之戰上的獲勝。
儒服老者強行將此事,提出來,雖有強詞奪理之嫌,葉天高卻不好強辯。
一旦辯解,便也會落得李盡忠那般結果。
很多事,做得說不得,且會越描越黑。
葉天高若越是辯論,只是讓外人覺得大越文事果真不如霸國,但因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實打實地比一場。
葉天高何等老辣,自不會入儒服老者的圈套,微微一笑,「莫非觀海先生要親自下場?」
儒服老者乃霸國名宿,向以心計聞名,文名雖也薄有,卻並不外彰。
若是此人下場,葉天高又有何懼,此間新科進士三百人,俱是千萬中挑揀出的精英。
在場袞袞諸公,才高文士,多如過江之鯽,若此人強要自取其辱,他葉某人也唯有順水推舟。
怕就怕霸國又出妖孽,掃得滿堂顏面無光,若真要那人出手,可那人此刻身披武夫皮,傳揚出去,也算不得大越榮光。
儒服老者笑道,「葉相玩笑了,陳某既拙且老,怎敢尊前獻醜,今有我國青俊第一人襄王世子靳樓殿下,文采斐然,明銳無雙,願為越皇陛下聖壽,潑墨揮毫,以紀盛大。當然,若貴國若有人自問文采能勝過靳樓殿下者,可站出身來,一較高下,若貴國皆是謙謙君子,不願比勝,不如便有靳樓殿下代為紀之。不知葉相意下如何。」
葉天高暗生怒火,正待駁斥,新科進士群中,卻有人搶上前來,先沖玉殿上的大越天子跪拜一禮,又沖葉相做個長揖,冷冷看着儒服老者道,「霸國使者,何其無禮,焉敢視我等新科進士如無物。」
話罷,又沖越皇跪拜下來,「啟奏聖上,我等身為新科進士,深受皇恩,今逢聖上誕辰,無以為賀,便以文誅賊,一助吾皇雅興。」
說話之人,非是旁人,正是新科榜眼葉飄零。
葉飄零話音方落,進士群中,轟然叫好,募地,一眾進士盡數離座,奔到近前,沖殿上的天子叩拜罷,群情激昂,怒呼出聲。
今日是諸多進士一生榮耀凝聚之日,儒袍老者如此放言,一眾號稱國家文脈所聚的進士若是無人出頭,榮耀立成污點。
如此場合,誰都可以縮頭,唯獨一眾進士必須挺身而出。
「陳某早就說過,貴國必有英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陳某佩服。」
儒服先生微微笑
六百八十三章 新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