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道,「盧兄能知我心意,許某已無憾。此外,許某想要閉關苦修,這小觀風的官身,恐怕不便再持有,盧兄想個辦法,為許某去掉吧。」
對未來的方向,許易已有相當的規劃。
進入八大仙門,求取點元,是必走的一步棋。
至於是利用王千秋的身份,還是利用到手的黑源珠重新進入,許易尚在猶豫中。
不過,既入了八大仙門,他這身官皮恐怕就披不住了,索性就此解掉。
盧大人一驚,「許兄這是何意,莫非嫌官小?」
許易道,「哪裏,實在是我要坐閉玄關,恐怕經年不能任官視事,再披這官服,怕給盧兄添大麻煩。」
此刻,盧大人對許易的好感爆棚,珍貴的白源珠入手,他忽然發現許易也不是那麼可惡,設身處地地代入到許易此前遭遇的種種慘烈局面,為難他盧某人,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此一想,盧大人完全釋然了,反過來又想,許易實力強橫,超乎想像,又知進退,若收為手下,或皆為黨羽,都是強有力臂助。
盧大人卻不是不想讓許易就這般離開御直殿,哈哈一笑,道,「許兄多慮了,若是為官和修行相矛盾,天下也就沒那麼多修士為官服上的一顆明星,掙死掙活了。許兄踏實披着這身官服,一應瑣事,皆不用你操心,一個小觀風的身份,天下多少修士,求也求不得。況且,聖庭有志於天下,我御直殿為聖主門下第一衙門,將來的地位必定扶搖直上,許兄切不可自誤。」
許易抱拳道,「多謝大人成全!」
能披着這身官皮,自然是繼續披下去得好。
他很清楚這身官皮的能量,運作得好,抵得上十個陽尊強者。
盧大人哈哈一笑,「叫什麼大人,今後你我兄弟相稱便是,不知許兄有無得獲黑源珠,若是得獲黑源珠,獻與聖庭,亦有機會得獲點元秘法。」
許易眼睛一亮,繼而黯淡,「可惜,下官時運不濟,並無得獲黑源珠。」
天神殿之行,真真切切混跡於仙門之中,許易對北境聖庭上層力量的糾葛,並非原來的一無所知了。
他很清楚相比仙門之中的傳承固化,聖庭高層更是講求絕對掌控。
唯因仙門之中,雖然傳承固化,卻因分出的支脈太多,互相制衡。
反觀聖庭,越往上行,幾乎皆是孔家子弟,根本沒有太大的餘地。
換言之,相比於仙門,聖庭的上升天花板,實在低得太多了。
許易以為,有個小觀風的身份,能引盧大人為臂助,在聖庭的權力體系中,有容身之所,能藉此權力體系施展威能,便足夠了。
談罷正事,勉強將一壺茶飲盡,盧大人便要告辭,他諸事繁忙,此次來見許易,也是見縫插針抽得時間。
許易陡然想起文小姐之事,便如實將與淮西觀風使的話,同盧大人講了。
盧大人哈哈一笑,「無妨,不過是多認一門親戚。」
心中越發放心,又想起許易當時在絕境之中,為吟秋郡主掙命之事,暗道,此人雖狠辣,卻非無情人,值得一交。
…………
與盧大人分別後,許易直朝城中插來,入得一間經營私密存貨櫃的商會,將一枚黑源珠存了進去,留了號牌在櫃枱,並約好了領取號牌的暗號,取出一枚傳音珠,低語幾句,便捏碎了傳音珠。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因為又了結了一樁因果。
此枚黑源珠,正是他在玄荒殿中與何彬基約定的。
彼時何彬基等人被他救出,不得不離開,何彬基只好將全部傳承筆記,皆告知許易。
許易留下一枚傳音珠與他,約定若有所得,必不遺忘他何某人。
這枚黑源珠,正是他兌現諾言之物。
之所以採取這種方式贈予,一是便捷,二是他不願再沾染太多的因果。
留存好黑源珠後,許易又入得一家經營私密房舍的商會,要了一間上等密室,留下號牌在櫃枱,便入內安坐了。
一個時辰後,一位氣質樸質的黑面男子入得商會,上了櫃枱,報出暗語,取走許易留下的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