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靈和那青衣童子齊齊回頭,待看清來人,盡皆亡魂大冒。
下意識地,兩人齊齊遁逃。
許易念頭一動,圖靈身形陡然一滯,下一瞬,許易橫身欺進,准而又准地拿住圖靈的大椎穴。
至於那青衣童子,直接在許易強橫的神念下解體,化作無數碎末,隨着料峭天風,灑進了正金光萬點的南山叢林中。
童子與雜役,在仙門中從來便是螻蟻,除非是那些深得仙君信重的大仆,否則,根本無人問其生死。
許易擒了圖靈,徑直提入洞府,順勢放開了圖靈,掌中多出那顆神隱珠,微笑道,「我說呢,到底是誰這般關心我,原來是你圖兄,王某初來乍到,便勞圖兄如此盛情相待,這叫王某怎麼擔受得起呢?」
圖靈一言不發,死死盯着許易,心中卻捲起驚天巨瀾。
王千秋的大名,他早有耳聞,光憑王千秋的顯赫戰績,他再是自負,也絕不會認為,自己有一戰的實力。
可他絕未想到這王千秋竟強橫得超出了想像,漫說試弟子,便是內門仙君,誰能憑神念禁錮己身。
許易一揮手,一套茶座橫在二人中間,雕花的紅木茶桌上,一壺香茗裊裊生煙。
「圖兄,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若是圖兄肯給面子,喝了這杯茶,咱們就是朋友。若是圖兄不肯給面子……你叫我如何是好。」
許易頗為為難地道。
圖靈直視許易道,「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圖某好心好意前來拜會你,卻無端被你拘禁,莫非這便是你七十四峰的待客之道。」
他打定主意,只咬死了是來造訪,姓王的能奈何?
須知這裏是東華仙門,不是荒山野嶺,而他又是青龍島的領袖人物,若是失蹤,必定會引起仙門高層的震動。
唯一可慮者,便是姓王的大刑拷虐。
不過,圖靈自信咬咬牙,也必定能挺過去。
許易道,「事已至此,圖兄何必還說這無意義的廢話。圖兄定是以為在這青龍島殺人,對我王某人不好?」
圖靈冷眼看着許易,道,「你明白最好,速速放我離去,今後這件事,圖某不摻和便是,若是你執迷不悟,大禍臨頭,悔之晚矣。」
許易微笑道,「看來是得換個地方與圖兄說話。」
圖靈還來不及掙扎,身子便又失去了控制,被許易擒入手來。
許易抓了圖靈,遁入七十四峰後崖,一頭扎進碧波萬頃的海域,朝西狂掠。
不過數十息,便遁出兩百餘里。
圖靈驚恐至極,想要呼救,奈何被許易鎖拿了大椎穴,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許易定住身形,看着圖靈道,「我若在此地送圖兄歸西,驚動了門中諸位師兄弟的信符,圖兄以為,是他們先趕來,還是我先遁走。說白了,圖兄以為你這血海深仇,有沒有人來替你尋我報償?」
圖靈掙得滿面通紅,心頭恐懼到了極點。
想他距離外門弟子,只有一步之遙,這一關跨過,前程一片光明,他怎甘心在這條陰溝裏翻船。
就在圖靈以為將要於此隕落,心中聚集的沖天怨恨,要充塞雲霄之際,許易忽然鬆開了手。
圖靈「哇呀一聲」,噴一口血,險些掉下淚來。
許易道,「圖兄是在這兒說,還是再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換個地方……」
險死還生,圖靈簡直視此海域如九幽地獄,如何肯在待此處。
免得一句話說得不對,這人殺心一動,自己這條小命就徹底報銷了。
許易又抓了圖靈,返回洞府。
不待許易開口,圖靈便極為乾脆地道出了主使之人,許易簡直難以置信。
圖靈大急,慌忙動用魂禁符立誓,許易才不得不信。
圖靈小心地盯住陷入沉思的許易道,「王兄,我連魂禁符都用了,豈會撒謊,你仔細想,我和你無冤無仇,就前番因為這七十四峰的洞府之爭,有過些不愉快。可再你王兄亮明字號後,我圖某人如何敢捋你王兄的虎鬚。若非那位大人物出面,我是無論如何,不敢淌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