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衛大夫人話到了嘴邊又收回去了-----兒子已經很難得了,能做出這個決定去找朱元表明心意,怎麼看都已經是做出了極大的努力了。一窩蟻 m.yiwoyi.com
算了,木頭總不能一天就完全開竅。
再說了,衛大夫人總是相信緣分的。
若是朱元跟自家兒子真的有緣分的話,遲早總會在一起的。
她嗯了一聲,抓到了兒子話里的重點「朱姑娘已經決定了什麼時候去浙江了?就要動身了?」
這事兒其實衛大夫人一直都知道,只是朱元一直都拖着,想想看大約都拖了這麼大半年了,因此她倒沒料到朱元這麼快就真的要走了。
衛敏齋卻知道朱元這回是無論如何要動身的了。
鄒家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付家就一天一家子的性命都懸在半空,朱元怎麼可能放心?再說,現在徐家從困局中脫身,朱元要是還留在京城,那就是活靶子。
等到英國公真的回來了,或許真是要拿朱元祭旗的。
他也真做的出來而且能全身而退。
這個時候,去浙江反而成了一個絕好的躲避的機會。
他嗯了一聲,並沒有把這些爭鬥和裏面的波雲詭譎告訴母親,想了想只是道「她一直都是想去看她外祖父的,長到這麼大,她還未曾回去過。」
說起這個,衛大夫人便忍不住替朱元覺得心酸。
其實千里迢迢路遠不便,此時多有出嫁了的女兒十幾年二十幾年甚至一生都不曾回娘家的,對很多人來說,遠嫁便意味着同娘家真是永別了。
可是到底大部分人總歸心裏還有念想。
而朱元,她母親早就已經死了,若不是她自己堅持着走到了現在,她連一個念想都沒有,她能撐到如今,代替母親去見外家,這一路走來簡直一步一步都是血腳印。
她低着頭輕輕嘆息了一聲「是啊,不管怎麼說,總歸是好事,她的外祖父一定也很想念她跟付夫人了,你替我送一份儀程過去吧。」
總是要表示表示的。
這是她的一份心意。
衛敏齋點頭答應下來。
正好廚上的人來問今天晚上準備什麼甜點,衛敏齋挑了挑眉,不知道為什麼,忽而想到朱元端着的那一碗葡萄冰碗,脫口而出「葡萄冰碗。」
廚上的媽媽一臉茫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冰碗倒是會做的,但是也就是澆上些紅豆綠豆的,葡萄冰碗,上頭是放幾顆葡萄?
衛大夫人也轉頭詫異的看着兒子。
衛敏齋這才想到家裏的廚子不會做,不由失笑的搖了搖頭,正要說罷了,忽然又眼前一亮,站起身來道「這樣,你跟着來,跟我去一趟朱家。」
什麼?!
衛大夫人怔住了,兒子是不是傻了?
他不是剛從朱元那裏回來的嗎?現在又要去朱元那裏?
分明是在找藉口罷了。
可是就算是找藉口,這也是件好事,她咳嗽了一聲,笑着對着廚上的媽媽點了點頭「既然侯爺愛吃,那你們便去跟着縣主家的廚子學一學罷。」
她笑着搖了搖頭,趙嬤嬤等到他出去了,便忍不住跟衛大夫人說「倒是真的從未見侯爺對哪個姑娘如此上心過,縣主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難得您跟她也這樣投緣,若是將來真的有緣分成一家人,那便真是太好了。」
衛敏齋再回到朱家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楊玉清跟叔晨伯晨不知道從哪兒回來,正在門房處讓人把馬牽走,衛敏齋騎馬到了跟前先招呼了楊玉清一聲。
楊玉清回頭見是他,又驚又喜的過來打招呼,知道他是來找朱元的,便將他往裏請。
又一面跟衛敏齋解釋這趟出去是做什麼「姑娘說讓打聽打聽這一路上要停靠的地方,我們才剛從詹師傅那裏回來。」
詹師傅是詹先生,是信王府的長史。
這一次信王也要下揚州辦事,行程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的。
衛敏齋嗯了一聲,便聽楊玉清又提起了徐家的事「聽說唐公公在陣前煽動士兵逃跑,妖言惑眾霍亂軍心,已經被英國公就地斬殺了。」
這是今天在詹師傅那裏,聽詹師傅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