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女性流行牡丹頭,就是韓國電視劇上朝鮮妃子的髮型,李信覺得奇醜無比,是古代的殺馬特,因此他的家中,無人梳牡丹頭,都是比較簡潔的髮式。
卞玉京迎着李信的目光,芳心羞喜,款款走了過來,距李信僅一指之隔,笑道:「李公子,其實你應該叫上阿湄的。」
李信搖搖頭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見你精神比較旺盛,才叫上你,走吧,別讓貴客久等了。」
「嗯!公子爺,走慢點,小婢侍候您!」
卞玉京想到了要與李信自然相處的要訣,於是猛一咬銀牙,伸出玉臂,如個護持寶瓶的婢女,托住了李信的胳膊。
這樣的托法,即顯得對李信的尊重,又不失親蜜,李信微微一顫,掙了掙,沒移開,再去看卞玉京,那艷比花嬌的玉面半仰着,與自己大膽對視,美眸中帶着些俏皮和靈動,仿佛在說,我就是賴着你了,不過如仔細觀察,還有些幾不可察的緊張。
「呵~~卞姑娘,手酸了記得放下。」
李信苦笑兩聲,繼續前行。
其實秦淮河六大花魁,姿色都差不多,陳圓圓的名聲因吳三而來,董小宛是被後人曲解為了董鄂妃,有光環在身,卞玉京怎麼說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李信不可能不解風情。
寒風中,陣陣幽香襲來,時緊時松的磨蹭,嗯,舒服!
卞玉京也是滿意的很,她試探出了李信的底限,只要一步步來,還怕你不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當然了,她還記着寇白門,得把心得與寇白門分享,至於顧橫波那隻破鞋,有多遠滾多遠!
很快的,堂屋已在前方,卞玉京抽去手臂,神色端莊,跟在了李信身後,李信讚許的點了點頭。
堂屋裏,陳永福滿臉胡碴,正坐立不安,手上捧着的茶續了又續,時而兩眼發呆,又時而閃現出希翼,突然聽到外面有響動,連忙站了起來。
李信與卞玉京邁入屋內,卞玉京直接坐了下來,拿出紙筆,李信則看向了陳永福。
陳永福與李信有過一面之緣,那時的李信還是個蒼皇流竄的流賊,僅三年不見,已成了坐鎮南京的一方豪強,擁兵十萬的一方豪強,人生際遇之離奇,讓他感慨不己。
「陳永福見過總司令!」
陳永寶連施禮。
李信扶住陳永福,笑道:「陳將軍可謂貴客,來,先坐下再說。」
二人分賓主落坐,李信詢問了開封之戰的詳情,陳永福以他自己的角度如實道出,聽得李信嘆息不己。
李自成一攻開封因意外受傷,倉促退軍,對開封百姓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從二攻開封開始,開封老百姓就陷入了劫難當中,全城被圍,食物緊缺,滿城丁壯,都需要抽丁上城,多少人死於非命,多少家庭失去了親人,到最後,野貓野狗,老鼠蟑螂,樹皮草根,凡是能吃的都吃了,城裏可謂赤地千里,甚至還有人偷偷吃死屍,但就是沒人投降。
這其實也怪李自成,闖軍每每攻城之前,會事先放狠話如不降就屠城,偏偏碰上了硬碴子,闖軍在開封城下死傷無數,老百姓怕被報復,哪敢投降,再加上官方有意識的引導歪曲,把李自成醜化成了黃巢,那可是殺人魔王啊,全城士民只能拼死相抗,最終落到兩敗俱傷的下場。
李信又突然問道:「黃河潰堤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掘的?」
「這……」
陳永福現出了掙扎之色,隨即嘆了口氣:「當時的開封,彈盡糧絕,城池殘破,到底是饑民,眼見守不住了,推官黃澎暗示可掘堤退賊,高撫台(河南巡撫高名衡)厲聲喝斥,聲稱寧願城破之日自刎於城頭,亦不願做那千古罪人,但周王動心了,密遣王府護衛縋出城,趁夜偷偷掘了黃河大堤。」
「那你呢,你在其中出了什麼力?」
李信目光如刃,緊緊盯着陳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