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不是不知,並非我史可法不知報國,而是大明朝已不堪造就,為天下百姓計,我無愧於心,此事莫要再提,我意已決!」
說着,史可法話音一轉,就冷笑道:「大真兄,百穀兄,總司令領軍去臨清與韃子作戰,同為漢人,你倆不搖旗吶喊倒也罷了,反趁火打劫,難道就不怕被人詆毀暗中與東虜勾結,就不怕背上千古罵名?」
候恂有些慚愧,訕訕低下了腦袋。
「哼!」
孫傳庭哼了聲:「候制軍奉皇上之命討賊,與東虜何干,憲之兄莫要血口噴人,反倒是你,這從賊之名,怕是要背負上一輩子。」
候恂連忙勸道:「百穀兄,李司令帶兵抗擊東虜,所行乃是義舉,他雖與朝庭為敵,但一是一,二是二,還是莫要混為一談吶!」
孫傳庭暗暗冷笑,他感覺到候恂有了退兵之意,這是他斷然不允許的,他還指望候恂吃了敗仗,名望大失,自己趁機再把兵權奪回來呢。
陳新甲被殺之後,孫傳庭真切看清了當前的局面,被崇禎這樣胡搞,沒有誰再會替朝庭賣命,各地督撫總兵大多擁兵自重,漢末、唐末的局面即將重演,值天大將亂的當口,有兵有權才是保身之道,他需要候恂吃一場敗仗,不可能來到揚州,再讓候恂全身而退。
「大真兄,史憲之已經鐵了心要背叛皇上,與之多說無益,還是早些回營,整兵待戰罷。」
孫傳庭又向候恂拱了拱手。
候恂打量着眼前的史可法,見着面容冷肅,沒有絲毫動搖,無奈的搖了搖頭:「同室操弋,何其悲也,既然憲之兄心意已決,就莫怪老夫了,告辭!」
史可法拱手道:「老夫候着諸位!」
候恂與孫傳庭拍馬回營,不片刻,明軍全線壓上,向蕩寇軍發起了進攻。
……
建康街頭,秦淮河畔,貢院一帶是南京最為繁華的地方,原本卞玉京與寇白門是各自有些傲氣的,但是在支持李信方面立場相同,又時常聯起手來與候方域、陳貞慧、李香君與顧橫波做鬥爭,幾回下來,倒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今日二女便手挽着手,逛起了街。
兩個女人均是風華正茂,艷美絕倫,淡淡的妝容,合體的衣飾,又自小在教坊司找長大,培養出了一種顛倒眾生的氣質,無論走到哪兒,都是矚目的焦點。
很多女人暗哼一聲:騷蹄子,狐媚子,滿是不屑,充滿着妒忌。
很多男人看的都移不開眼,臉上寫滿了貪婪,不過基本上都有自知之明,如這種女子,早就被一些權勢人家的公子內定,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觸碰的。
「阿媚,李公子在外面與韃子作戰,偏偏有小人從背後捅刀子,你說,怎麼有些人就不知道羞字怎麼寫?」
卞玉京挽着寇白門的胳膊,不憤道。
「是啊!」
寇白門點點頭道:「我真想不到,候制軍清名在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太讓人心寒了。」
「哼,有其子必有其父!」
卞玉京哼道:「看看候方域那德性,他老爹也不是什麼好人!」
寇白門嘆了口氣:「候制軍……說到底是朝庭的官兒,放着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不用,只怕皇上面前不好交待,哎,這些都是男人操心的事兒,咱們一介青樓女子管不了,只望李公子能於臨清擊敗東虜,也望揚州莫要出了意外。」
卞玉京陪着嘆了口氣,俏麗的面容,寫滿了擔憂。
二女默默沿着熱鬧的街頭走着,仿佛沒了興趣,卻是突然發現,前面一間店鋪的門前圍滿了人。
「走,我們過去看看!」
寇白門抓了把卞玉京,匆匆走去,入眼是一副碩大的牌匾:東海石英礦業第一連鎖分店!
第二一三章 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