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覺着累嗎?」
李恪和李泰相爭儲君之位,早已是彼此間不言而知的默契,李泰說的是什麼,李恪自然清楚。
李恪道:「我倒也不是在同青雀裝模作樣,只是青雀此言突然,倒叫為兄有些措手不及了。」
李泰道:「皇兄城府,遠在小弟之上,這世上還有能叫皇兄措手不及之事嗎?」
李恪道:「那是自然,青雀今日突然同為兄這般說話,便叫為兄措手不及。」
李泰聞言,笑道:「皇兄對我抱敵意實在是太重了些,其實你我才該是最親近的才是。」
李泰的親近,李恪可不敢接着,李恪道:「青雀以往可沒少給為兄下絆子吧,青雀當面,為兄怎敢大意。」
李泰解釋道:「那是以往,如今我也想通了,你我看中的都是東宮的那張椅子,可現在那張椅子卻還是太子的,你我在此爭個什麼勁兒,你我何不聯手將太子拉下來,到時你我再各看本事,看誰能坐的上去那東宮之位,如何?」
今日李泰主動同李恪接近,要和李恪聯手對付李承乾,這着實有些突然,不過李泰之意,李恪只是稍稍想了想便也就明白了過來。
如今嫡庶之別已開,李恪勢頭正猛,李泰自然也看在眼中,若是李泰再由着李恪這樣下去,再過幾載,他的嫡子身份真的就未必能夠穩壓李恪一頭了,李泰自然盼着李承乾早些退去太子之位,好叫他還不至於優勢盡喪,太過被動。
李恪猜到了李泰的意思,於是道:「知我者,青雀也。長兄據太子之位,確實不妥,不過眼下我在并州,力不及長安,待祖父大禮畢後我也該北返了,對京中之事實在是愛莫能助。」
李恪的回答也在李泰的意料之中,李泰道:「兄長如此推諉,怕不是想坐收漁利吧。」
李恪搖了搖頭道:「青雀當知,如今薛延陀未滅,我在河東至少還要待上個三年兩載,輕易回不得京,你若是能在這兩三載內將太子拉下,入主東宮,便是你的本事。至於其他的,便不必同為兄商議了,為兄的這張嘴,還是嚴實的。」
現在的李泰,其實比李恪更急。
論功績,論聲望,李恪在李泰之上,論恩寵,李恪與李泰相當,李泰雖在朝中廣有黨羽,與他交好之人甚多,但大多是趨炎附勢之輩,難當大用。李泰相較於李恪,唯一的優勢便是他的嫡子身份。
皇儲之立,先嫡而後長,若是有朝一日,嫡庶之別已經不在是李恪的困擾,李恪又年長於李泰,那儲位之爭,李泰可就越發地被動了,可偏偏這一日,似乎也沒有那麼遠了。
上皇殯禮,嫡庶之例已破,來日若待李恪北伐大捷,挾滅國之功凱旋迴京時,儲位之爭主次轉換,攻守易位,李泰便難了。
李恪所言,雖有挑撥李泰同李承乾的意思,但李恪所言也是實情,李泰除此之外,似乎別無選擇。他只有在李恪北伐大勝前將李承乾拉下太子之位,他入主東宮的機會才是最大的。
李泰明知李恪所言有坐享其成、隔岸觀火的目的,但偏偏這事卻又是他不得不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