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道道震耳欲聾的戰鼓之聲自承天門下傳出,波散開來,聲動長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是李恪歸來長安的第三日,正是北伐大軍的獻俘大典。
這一日,朱雀門、明德門盡數洞開,自明德門向北望去,整條寬闊的天街宛如一條巨龍盤桓於長安城內。
承天門外,侍衛林立,無數大唐文武大臣分立承天門兩側,抬頭看着立於承天門城牆上的李世民。
今日是李世民揚眉吐氣的日子,四年前,頡利南下叩關,李世民為保長安,不得不同頡利簽城下之盟,納財貨,遣質子,李世民深以為恥。
而如今,四年後唐軍北伐大捷,曾經還統軍二十萬,在渭水邊耀武揚威的頡利可汗已經成了李世民的階下之囚,自突厥被押來長安。
這一日不只是大唐的盛典,李世民的盛典,李恪盛典,更是屬於長安城二十萬將士的盛典。
承天門為皇城正門,皇帝李世民立於承天門城牆正中,楚王李恪同太子李承乾分立於李世民左右兩側,受萬軍朝拜,這是李世民,也是大唐軍方給予李恪的禮遇和榮耀。
李恪本為庶子,若非他在大唐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在突厥為質四載,無論如何他都不該,也沒有資格站在這個位置,大唐軍方那些軍功蓋世的將軍也不會允許他站在這裏。
但是現在,他站在了這裏,沒有任何的質疑,沒有任何的阻礙,甚至一左一右,看上去也沒有任何的不適,似乎李恪已經有足夠的底氣站在這個地方,有與太子分庭抗禮的資本。
有了現在的第一步,才會有以後的無數步,至少從這一刻開始,大唐的朝局已經悄然改變,那個本不出彩的庶出三皇子已經發出了屬於他自己的聲音,叫百官,叫萬民看到了他。
享受着這一刻屬於他的榮耀,李恪突然覺得,在突厥四載為質都已值得了。
「大唐萬勝!陛下萬勝!」
「大唐萬勝!陛下萬勝!」
......
自李世民攜李承乾與李恪出現在城牆之上起,城下的林立着的大唐士卒便呼吼了出來,山呼海嘯般地襲來,滾滾不絕。
也不知是因為身體不適,還是少經這般場面,年少的太子李承乾在萬軍海嘯般的呼喝聲中,臉上竟多了一絲蒼白,額頭上也浸出了一絲汗珠,不過身為太子的他倒也不至於怯場後退,還在勉力支撐。
反倒是另一側的李恪神情平淡,面目端正,仿佛一顆紮根岩石,矗立於狂風之中的勁竹,毫不動搖。
作為少年,李承乾的表現固然已經算得上很好,但跟旁邊的李恪相比卻有些相形見絀,這一幕,身旁的李世民興許看的並不真切,但下面站着的群臣卻看在了眼中,高下立盼。
李恪似乎就是為大場面而生的一般,竟能絲毫不露怯色。
這一幕入眼,旁人也許不知,但李靖、張公瑾以及諸多北伐的將士卻很清楚,當初恆安城下的形勢比如今危機萬分,那時李恪尚能慷慨陳詞,遑論今日?
但無論如何,今日李恪的表現已經叫眾人看在了眼中。
「吉時已到,獻俘!」
上午辰時,時辰既到,獻俘大典的主持,宰相房玄齡沉下口氣,朝着對面朱雀門的方向吼道。
隨着房玄齡一聲令下,承天門南面的朱雀門中一隊唐軍自朱雀門外魚貫而入,而在這隊唐軍的正中,眾軍鎖拿着的便是突厥的頡利可汗。
「突厥可汗頡利何在!」李世民看着城下的大唐眾軍問道。
此時的頡利連遭挫折磨難,再已不是當初的草原雄鷹,現在的頡利只是一隻被鎖拿在籠中,想要搖尾乞活的老狼。
頡利跪地回道:「罪臣頡利在。」
李世民看着跪在城下的頡利,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恍惚,昔年與他爭雄北地,叫他深為之頭疼的頡利可汗現在竟真的跪在他的腳下。
李世民頓了頓才道:「頡利,自你登可汗之位以來,便擅起戰端,至兩國百姓蒙受苦難,朕便在此斥你六罪:爾父國破,賴隋以安,不以一鏃力助之,使其廟社不血食,汝罪一也;與我鄰而棄信擾邊,汝罪二也;恃兵不戢,部落攜怨,汝罪三也;賊華民,暴禾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