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極了,有好事之徒居然還吹口哨。
裝死的大頭巾嘴角抽動了一下,馬上恢復一動不動的狀態。
白人中年男並沒有停下腳步,根本不在乎大頭巾的死活,直接把隔離帶掀起,看都沒看旁邊正在執勤的海軍陸戰隊員。
海軍陸戰隊員不廢話,馬上舉起已經上了刺刀的步槍,拉動槍栓推彈上膛。
「喂喂喂,停下,不要走火,我是英國人,我們都是英國人——」中年白人男腳底下就跟裝了剎車一樣,劇烈的摩擦都有白煙了,柏油地面有黑色的剎車痕——
「先生,前方是軍事管理區,請你馬上退出——」海軍陸戰隊員義正言辭。
同樣的話,效果卻截然不同。
「先生,我們是英國人,全部都是英國人,我們需要儘快離開這裏——」中年白人男拼命解釋,周圍其他人紛紛幫腔。
「該死的日本人就要來了,請讓我們離開,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我們都是英國人,應該享受提前離開這裏的待遇,請問船上還有頭等艙嗎?」
居然還知道用「請」,真有禮貌。
「軍隊應該為民眾提供服務,這不是你們南部非洲人一直提倡的嗎——」
這話沒錯,不過南部非洲軍人,是為南部非洲人提供服務,不是為英國人提供服務。
「先生們,如果你們需要離開,請你們和海峽總督聯繫,我們是南部非洲海軍陸戰隊,只為南部非洲人提供服務。」海軍陸戰隊員不亢不卑。
生氣不至於。
這樣的事多了,每一次都生氣的話,根本活不到這麼大,早就被活活氣死了。
白人的優越感由來已久,尤其是在東南亞。
這些人還算不錯了,昨天有幾個強行闖入的,現在還在小黑屋關着呢。
「海峽總督要是有辦法讓我們離開的話,我們何必找你們呢?」中年白人男理直氣壯。
這話聽上去居然很有道理的樣子。
海軍陸戰隊員不廢話,冷漠的表情沒有絲毫通融。
「看看這塊表,伊特諾今年剛出的新款,你讓我們上船,這塊表就是你的。」中年白人男把腕錶擼下來試圖賄賂。
海軍陸戰隊員眉頭緊皺,不經意間露出自己的腕錶,中年白人男瞬間一臉尷尬。
腕錶也是分檔次的。
伊特諾鋪貨也有先後之分。
中年白人男所謂的新款,其實是伊特諾去年推出的款式。
關鍵是中年白人男的腕錶,價格還沒有海軍陸戰隊員的腕錶貴。
中年白人男的腕錶就是普通款式。
海軍陸戰隊員的腕錶上,十二點位置鑲嵌的鑽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鑽石產量高就可以這麼奢侈?
太特麼過分了!
「先生,幫個忙,你也有兄弟姐妹——」一位抱着一隻小狗的夫人試圖打感情牌。
夫人懷裏的小狗很囂張的樣子,向着海軍陸戰隊員一直叫。
海軍陸戰隊員丟過去一個看似不經意的眼神,小狗馬上就安靜了。
比還在地上躺着的大頭巾都安靜。
「他們都可以上船,我們為什麼不行?」一個年輕白人忿忿不平。
就在不遠處,準備撤離的南部非洲人正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有序登船。
這是一艘設施齊全的豪華郵輪,目測排水量大概在兩萬噸左右,正常情況下這樣一艘船至少可以乘坐兩千人,擠一擠的話翻一倍也沒問題。
當然那樣的話,舒適性肯定就無法保證了。
正在排隊等待登船的南部非洲人,絕對不超過1500人。
這1500人絕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其實女人也在撤離範圍內,不過選擇離開樟宜海軍基地的女人並不多。
大部分南部非洲的女人,也會選擇定期接受武器方面的訓練,樟宜海軍基地這邊不用說,軍人家屬拿起武器同樣是戰士,她們不願意在這個特殊時刻離開自己的家,選擇和丈夫同生共死。
孩子們不需要冒險,他們有光明的未來,所以要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話,老人們也不願意離開,不過孩子們總需要人照顧。
「因為他們是南部非洲人。」海軍陸戰隊員的回答充滿驕傲。
現在的大英帝國,已經不是以前的「日不落帝國」了。
可惜很多英國人不接受這個事實。
「難道我們就不是人?」中年白人男偷換概念。
「這個問題應該問海峽總督。」海軍陸戰隊員臉上掛着戲謔的笑。
同人不同命。
「太過分了,我們是英國人,我們也有上船的資格。」抱着狗的夫人憤怒異常,不遠處的南部非洲人已經開始上船了。
「就是,我們也有上船的資格——」中年白人男揮動着小胖手,不滿的叫囂,抬腳就要跨過隔離帶。
「停止,否則我會開槍,這是第一次警告!」海軍陸戰隊員厲聲呵斥。
「假的,他們絕不敢開槍!」中年白人男口嫌體正直,嘴硬的同時停下腳步。
這時候更多海軍陸戰隊員和水兵們趕過來增援,雪白的刺刀排成一排,整整齊齊就跟用尺子量過一樣。
「你們的槍口應該對準敵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平民——」抱狗的夫人紅了眼圈,這些南部非洲軍人太冷酷了。
「這裏是軍事管理區,請你們馬上離開,這是第二次警告!」海軍陸戰隊員不通融,鴉片戰爭的時候英國人更冷酷。
「上帝啊,誰來救救我們,我們只是想離開這裏——」抱狗的女士跌坐在地痛哭流涕。
這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節奏。
「女士,如果你要哭,請回到軍事管理區之外。」海軍陸戰隊員的話,真正讓女士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