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始終忘記了一件事。
她曾經沒收了徒弟的比翼鳥羽毛,於是一對翎羽,一個在秦弈身上,一個是在她身上……
這東西效用只有一個:若是相持的雙方有情,可以助你放開俗世困擾,終成眷屬,不使抱憾。
她以為自己是道心灑脫,實則總在無意識地去迴避明河的關係,這是比翼鳥的羽毛一直在隱隱生效。
這裏有個關鍵,比翼鳥羽毛生效的前提是,你自己真的有情。它不是邪道之物,不會扭轉或強加你的情感,反而是根據你自己的情感,幫你放開桎梏的。
如果沒有這羽毛的影響,曦月自己就算再灑脫,也未必會和秦弈進展到這樣隨便的關係。這與心境修行雖然掛鈎,卻並不完全是一回事。否則無相歸無相,也不可能隨便跟誰都肯肌膚相親,也不會因為動了點情思就真連女性天然的矜持都不在乎。
可如今影響到了,曦月自己並未意識到這些,只會認為是道心洒然,已經掙脫了此前短暫糾結的兒女態。
這是自己的無相心境牛逼。
於是更加隨性,反正之前唇對唇都貼過了,他發現就發現了,那又咋地?
繼續不就是了。
她一把摁住秦弈,再度貼上了唇。
之前還是老老實實只渡清氣的,這次還故意作怪地動了動嘴唇,好像在品嘗。
秦弈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真就強吻我?
堂堂秦先生,縱橫數十年桃花,怎麼可能樂意當個角先生?
怎麼也要爭取個主動權啊!
秦弈的大手二話不說地往上搭。
「啪」地一聲,手被拍開,曦月輕輕鬆鬆地把他兩手一起制住,仿佛有無形的氣,生生將他雙手掰正了,擺出了一個五心向天的造型。
「乖乖的,別亂動。」曦月一手摁着他的後腦固定住。
秦弈悲憤。
這個動作真的很像蹂躪小受啊。
他又掙了一下,又被摁了回去,只剩「嗚嗚嗚」的聲音,什麼都說不出來。
腦子裏閃過以前看過的電影,男的可憐巴巴地縮在榻上,女的心滿意足地披衣而起:「我會負責的。」
卻聽曦月含糊不清地說着:「運功凝神,感受陰陽之泰,演丹田太極,滋生機之盛。腦子裏別轉那些有的沒的……」
秦弈怔了怔,此時靈魂相通,腦子所想的念頭好像能被她感知?
那還是真別多想有的沒的了……有的事情被看見不好。
話說岳姑娘好像真的是為了療傷……可你療傷還品嘗個啥……
算了此時虛弱,沒法跟她爭上下,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療傷。
不得不說,清醒過來主動運作,效果比之前昏迷時更好許多。
因為秦弈自己精通雙修功法,理論上這種陰陽交泰和雙修功法的性質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更高級。
不僅如此,還有催化劑,就是此時的葉子蓓蕾之中,如處混沌之始。
見秦弈再度入定,曦月眼裏反而閃過了笑意,最後循環了一次氣息,咂巴咂巴嘴唇:「看人間話本,什麼會觸電,完全沒那感覺啊……他總是想親明河,兩次都被我拉開了,就為了這?」
她伸出食指,在自己嘴唇上點着,無意識地咬了咬:「難道是因為心思都在療傷,沒感覺到什麼妙處?」
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看着入定的秦弈,曦月做賊似的左右看了一眼,再度慢慢湊了過去,好像是打算真正品嘗一下什麼滋味。
還沒接觸到,她忽然頓住了。
「我到底在幹嘛啊……」曦月觸電一樣倒彈三尺,靠在了身後的葉壁上,死命揪着頭髮:「啊啊啊~」
撓了一陣又放下,披頭散髮地隨意坐在那裏,瞪了秦弈半天,又摸出一個酒葫蘆喝了一大口,才勉強平復了心緒。
一個閉目入定,一個喝酒瞪眼,時間慢慢地過去,黑暗的蓓蕾之中,只有一對美眸熠熠生輝。
不知過了多久,秦弈再度睜開眼。
傷勢沒好完整,但能夠感覺修行大踏步提升,這一層都快修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