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弈很想對她再說一句請自重。
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跑男人屋子裏不害臊的嗎?
但他也明白,在明河心裏恐怕根本沒考慮這種東西,兩顆星星懸於天際,兩棵大樹相對佇立,不過如此。
他慢慢走了進去,問道:「仙子有事找我?」
明河轉頭看了他一眼:「我非仙子。你之前已經喊了道友,為何又變成了仙子?」
秦弈道:「你太漂亮,不管喊道長還是道友,都彆扭。」
明河微微搖頭:「這就是你未能勘破,而護着蛇妖的原因?」
「也許。」
「張家莊屍蟲,豈非你親見?」
「知易行難。」
明河也沒再說他,又繼續轉頭看那半張神行符,好像那裏有非常吸引她的東西。
秦弈明知故問:「仙子在看什麼?」
「你這符……哪裏學的?」
「家師木奉真人,雲遊天下,不知其門。」
流蘇差點沒背過氣去。
明河也不知信沒信,只是道:「此符奧妙非常,不是死板的勾勒已有法門,而是慧心獨具,自我揮灑。這一勾一划,莫不蘊含玄奇,改至理於方寸,戲天地於手掌,生生將八品之符變得連沒有法力的人都能驅使。創此符者,真的非常了不起,這境界怕已臻無相無形,勝我何止百倍。」
秦弈聽着聽着就拿了塊抹布,狗腿一樣擦拭狼牙棒前端的泥土。
知道棒棒牛逼,沒想到這麼牛逼。原來這制符,不是教他背課文,而是創了一篇課文出來……說不定之前煉丹也是如此,怪不得他沒有一絲法力都能用。
「但是……」明河喃喃說着,如同自語:「這種符籙思路,好奇特……如同後院的陣法,也很……」
秦弈一怔:「如何?」
明河低聲道:「總覺得和現在常規之法有很大區別,紋理更為繁複,力圖最大化貼近本源,這種思路……就像是一些遺蹟中所見的遠古之法,現在已經沒人這麼用了。」
流蘇也怔了一怔,陷入沉吟。
秦弈很關心此事,問道:「仙子的意思,這種思路已經跟不上時代?」
「天道向前。人間不消千年,耕種之法都已經更迭了多少代,何況修行之法已經不知多少萬年?除了部分禁術之外,常規來說當今之法超過遠古,是毋庸置疑的。」
秦弈感受得到流蘇的怒氣,是一種要炸毛的感覺,他把抹布又捂得緊了點,冷汗淋漓。
卻聽明河又道:「但這些遠古思路,同樣大有道理,其中很多地方大有參考意義,有助於印證得失,參悟本源……不知秦道友可否賜一張完整符籙,若有成套體系更佳,明河必有所報。」
流蘇不顧可能被發現的危險,大怒:「不許給!她覺得超過遠古,那就超啊!那麼了不起還要我的符幹什麼!」
秦弈滿頭大汗:「這個,家師有言,不得將所授之物外傳,還請仙子海涵。」
明河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世間百派,便是這般門戶之見太深了,但貧道也沒資格笑話旁人,我天樞神闕之法同樣不能外流……此議是貧道冒昧了。」
說罷轉身往後院而去。秦弈倒是有些愣神,按說你要奪一張符不是輕輕鬆鬆嗎,就放棄了?
這心境,是真修行啊……
流蘇還在罵:「一個道姑,道袍花枝招展,裝什麼修行,我……唔唔唔……」
卻是秦弈把它摁在了被子裏,急促低聲道:「忍着點啊,要罵等她走了再罵,你不是說魂力波動可能被發現的?不要命了?」
流蘇「哼」了一聲,好歹平息了一點。秦弈一腦門爛賬地出了後院,看明河站在木劍邊上看陣的樣子。
「真是奇陣。」明河輕聲嘆息:「不過區區附術之劍,被一化為二,二化為三,層層疊疊,殺伐沖霄,不但誅妖,還可殺人。明明是貧道自己的劍,可若是妄入此陣,貧道都會很狼狽……道友所學,非常了不起。」
秦弈不知道被子裏的流蘇聽見沒有,最好聽一聽,能消氣。
正在掛念流蘇的心情,卻聽明河道:「
第四十章 我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