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謀殺!」
顧念之立刻反駁道:「既然你已經承認你的當事人秦瑤光有動機、有手段來進行對秦素問的謀殺,那我們現在來證明秦瑤光動手的時機問題。」
「什麼時機?我剛才已經證明過,秦素問大律師去世的時候,我的當事人秦瑤光女士正在美國夏威夷參加生物基因科學的國際會議!」陸安鵬鎮定地反駁,「只這一條,你的證明就全部不成立!」
「謀殺案,動機和手段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沒有機會真正實施謀殺。如果這一點不成立,那別的就都不成立了。」
「還有,我並沒有承認我的當事人秦瑤光女士有動機和手段來進行謀殺,你別自己加戲。」
陸安鵬轉頭看着法庭內的聽眾,侃侃而談,「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有陰暗的地方,也有過對別人一閃而過的怨恨,這就是最原始的動機。但絕大部分人都只是想想而已,並不會動手去實施,所以構不成謀殺動機。」
「是不是構成動機,還要看她有沒有後續舉動。」顧念之朝陸安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慢悠悠踱到秦瑤光的被告席前,她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一臉蒼白的秦瑤光,說:「秦瑤光女士,當時你正在美國夏威夷參加生物醫學的國際會議,是不是?」
秦瑤光看了陸安鵬一眼。
顧念之不耐煩了,手指敲了敲秦瑤光的被告席桌面,「這點問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要看你的辯護律師才能回答?難道你的會議記錄也有假嗎?」
依着秦瑤光本來剛愎自用的性格,她早就不顧一切跟顧念之爭辯了。
可是這一次,陸安鵬展示了幾乎跟顧念之旗鼓相當的能力,因此「慕強」的秦瑤光對陸安鵬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言聽計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滿盤皆輸。
陸安鵬朝秦瑤光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回答顧念之的問題,一邊不滿地對顧念之說:「請控方律師不要對我的當事人進行精神壓迫,影響我當事人的思維和記憶。」
顧念之嗤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譏嘲道:「被告律師未免把你的當事人想得太柔弱了,你以為你的當事人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實驗人』的人際關係障礙症患者嗎?」
旁聽席上的路近無辜躺槍,頓時覺得膝蓋疼極了。
路遠微微勾起唇角,回眸無聲地對路近做了個口型,「……該。」
路近:「……」
陸安鵬皺起眉頭,「當年的國際會議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但是控方律師,你能不能對我的當事人態度好點,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嗎?
顧念之心緒翻滾,握了握拳,繼續看着秦瑤光道:「現在你的辯護律師說你可以說了,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秦瑤光得到陸安鵬的許可,放了心,而且她當時確實是在美國夏威夷參加國際會議,這確實沒什麼不能說的,因此瞪了顧念之一眼,點頭道:「是,我當時正是在美國夏威夷參加國際會議。」
「那你當時參加會議的夏威夷酒店,沒有電話沒有網絡嗎?」顧念之似乎不經意地又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秦瑤光瞪大眼睛,菱角唇翕合着,難以置信地反問:「夏威夷又不是孤島!而且那只是十二年前,網絡已經出現了,只是用的人比較少,但是在美國已經很普遍。至於電話,五星級酒店裏會沒有電話?顧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念之點了點頭,「請叫我控方律師,謝謝。」
她轉頭回到自己的原告席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上的一個文件,說:「這是一份從我們國家的電訊局拿到的電話記錄。」
「準確地說,是十二年前,秦瑤光女士在夏威夷參加國際會議期間,打回國內的電話記錄。」
「我們來看看,你都給哪些人打了電話!」
「首先,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電話號碼,是何宅里的一個電話。」
顧念之展示了一個中間幾位數字被塗黑的電話號碼,因為何承堅的號碼是不能公諸於眾的。
她指着那串中間部位被塗黑的電話號碼,略帶譏嘲地說:「秦瑤光女士,你不過在夏威夷參加三天會議,就給何承堅上將打了三十六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