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家產了,不管我怎麼處置,都跟你沒關係!」
顧嫣然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顧念之,目光里沒有焦距。
她自言自語:「……就是這種眼神……你從小就這麼看我。——憐憫我?同情我?當我是乞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
「……又胖又丑,脾氣還壞,如果不是你有個好爸爸,誰願意多看你一眼?!我跟你一起長大,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顧念之挑了挑眉,「咦?這時候又認我是爸爸的女兒了?你不是說我們是造假嗎?」
顧嫣然回過神,一手撐着頭,靠在會議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你命好,勾搭上了霍少將。霍少將是不是對你很好啊?你要往東,他是不是不敢往西?你要天上的太陽,他是不是不敢給你摘月亮?——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為難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可憐人?」
顧念之呵呵笑了兩聲,並不否認,反而大言不慚地說:「你知道就好。霍少對我就是這麼好,不服吊死。」
顧嫣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沒想到顧念之居然臉皮這麼厚,她說的明顯是反話好吧?!
霍少將為人剛硬鐵血,怎麼會對女人這麼好?!
她親眼所見,在加勒比海藍洞海域,顧念之拼了命救霍紹恆和他的戰友,結果霍紹恆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去照顧自己的戰友了……
顧嫣然收了笑容,冷冷地說:「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霍少將對你什麼態度,你心裏沒點B數?」
啪!
顧念之實在忍不住,出手扇了顧嫣然一巴掌,「你嘴巴放乾淨點兒!再被我聽見你污言穢語,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顧念之這一巴掌確實夠勁,顧嫣然的腦袋被打得歪在一邊,嘴邊都流血了。
她腦子裏嗡嗡作響,過了一會兒才揉了揉被她打出五個手指印的臉,陰測測地說:「顧律師,你無故毆打我,你說我是去告你呢,還是去告你?」
「錯。我剛才不是無故毆打你,我是有意毆打你。」顧念之拍了拍手,輕描淡寫地說:「你欠抽。」
顧嫣然剛想大叫「律師打人了」,她們所在的這間小屋子的燈突然滅了。
屋裏一時漆黑不見五指。
顧念之心裏一動,馬上撲上去,一把將顧嫣然從椅子上拽下來,一隻手擰住她兩隻手反剪在背後,同時一條腿頂在她後心,將她整個人摁在地上,湊到她耳邊說:「你看見了?認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好好說話。不然的話,你眼前的燈,可能永遠也亮不起來了。」
顧嫣然這個時候理智完全回籠,深深吁了一口氣。
她知道不能跟顧念之對着幹了,這女人的後台太硬,「你放開我,我不會再說那種話。」
顧念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你記好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有什麼話,你今天最好都說出來。如果今天不說,以後就算你想通了想說,我也不奉陪了。」
她放開顧嫣然,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來,咳嗽一聲,說:「是停電了?屋裏怎麼沒有燈了?」
話音剛落,屋裏的燈閃了幾下,然後恢復正常。
顧嫣然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坐回自己剛才的椅子上,精神萎靡,沒有那麼囂張了。
「這就對了。」顧念之拍了拍手,進一步追問:「我爸爸的潛艇被日本人擊沉,是不是你給日本人通風報信,告訴他們我父親所在的位置?!」
「不是我!關我什麼事?!」顧嫣然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被顧念之反剪過的手腕,「顧祥文早就被盯上了,我算什麼?這麼重要的事,哪一方都不會告訴我!」
「真的嗎?」顧念之站了起來,她兩手撐在面前的會議桌上,身子微向前傾,充滿了壓力,「你知道有哪一方,那為什麼不告訴我父親?!」
顧嫣然一時語塞,然後很快回過神,說:「我不知道有哪一方,是你自己剛才說的。日本人啊……呵呵,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日本人。」
「還狡辯。」顧念之眯了眯眼,「你再說一遍,你到底是怎麼得到消息,去往那個島嶼的?」
顧嫣然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我不是都說了嗎?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