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險的稱號還是知道的。
這險就險在潼關邊的那條潼江河。
所以一河相隔,朝廷都未派重兵把守,潼河可是一道天然的天塹。
「陛下說的是,潼河洶湧,根本不能渡船。至於人要赤手遊過去,更是痴人說夢。可瘟疫之說,似乎也不太可信……若真是瘟疫,謝吉信沒有不上報的道理……大澇過後有大疫,這幾乎成了約定俗成。
當年先帝在大殿上斥責『刁民』二字。可見是潼關百姓做了什麼惹怒了先帝。臣在想,會不會和秘信中所寫潼河有異相關。」
蕭櫻在心裏仔細將蛛絲馬跡過了一遍。
最後發現這種陳年舊案委實太過傷神。「這些都只是猜測,最好的結果是我們能找到當時的人證……還是那句話,幾千人,我不相信全部遇難。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總該有人,哪怕只有一人脫險,只是當年之事恐怕把倖存者嚇的太過,他能不能順利回答我們的問題也是個未知數。總之,我們努力去尋找當年的真相,若是實在查無可查,便回京從謝吉信身上下功夫。他就算骨頭再硬,我也有法子讓他開口。」
這話蕭櫻可不是吹牛,她發現自己還挺擅長審問犯人的。
不管多難啃的骨頭,她都能想法子啃上幾口。
婁柏昀沉默,蕭櫻想了想道:「你是想說,與其這樣勞師動眾,為什麼不直接提審謝吉信?」
數柏昀沉默的身形微僵,隨後點頭。「是。臣有罪,不該懷疑陛下和娘娘,可是娘娘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為什麼不直接對謝吉信用刑。嚴刑拷打之下,到要看看那個姓謝的骨頭有多硬。
蕭櫻看向鳳戈。
鳳戈勾了勾唇,然後開口替蕭櫻解釋道。
「謝吉信對你小姑姑所犯之罪,和幾千潼關百姓相比,確實無足輕重。這點你聽了或許會覺得心中不適,這是人之常情。
朕做為皇帝,側重點自然要放在潼關幾千百姓的去處上。
嚴刑拷打,或許也會讓謝吉信開口。可你想沒想過,此事若是先帝授意,朕要如何處置謝吉信?難道忤逆先帝旨意?
至於你小姑姑的事,他若說自己膽小怕事,不敢進去阻止。你覺得朕該怎麼斷這樁案子?」
鳳戈的反問讓婁柏昀繼續沉默,只是此時的沉默不似剛才的死水無波,而是那種眼前美景突然被擊碎,有種惶恐不安夾雜其中。是他太過異想天開了,以為只要謝吉信落網,便一定能問出當年的真相,一定能讓謝吉信惡有惡報。
聽完鳳戈一度話他才發現,自己當局者迷。
反倒鳳戈和長寧旁觀者清。
見婁柏昀面露頹廢之色,蕭櫻這才輕聲安慰道。「所以我們要自己去找證據,找謝吉信欺上瞞下,對先帝有所隱瞞的證據。只有證明謝吉信為自己的私慾而置潼關淪為空城,才能讓謝吉信為自己所行付出代價。你小姑姑的事,也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當一個人有更大的罪惡時,他犯的小罪便顯得無足輕重了,到了那時他才會開口說出真相。」
婁柏昀心下震驚,他沒想到蕭櫻開口,更沒想到蕭櫻會解釋的這麼清楚。蕭櫻話音落下,婁柏昀瞬間頓悟。他本也不是笨人,只是當局者迷。
長寧皇后說的沒錯。
只要把證據擺在謝吉信面前,讓他辯無可辯,他才可能認罪。
而小姑姑的事情,也只有在謝吉信認下重罪後,覺得這樣的小惡可有可無,才會開口。
「臣明白了。剛才誤會了陛下的娘娘,兩位大人大量,還請寬宥。」
鳳戈擺擺手。「知道你為人清高,我和阿櫻能被你誤會,也算是有幾分本事。等閒之人,別說誤會,你婁大公子根本不屑理會。」
鳳戈這玩笑似的話,讓婁柏昀臉色泛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覺得不好意思。
「……臣只是,只是有些孤僻。」
「行了,別理他。玩笑之言罷了。等此間事了,你好好輔佐他,幫他一起把國家治理好,讓百姓真正安居樂業才是正事。」
「娘娘放心,臣這輩子只認陛下一個主子。」
「還有一個……」鳳戈閒閒搭話,含笑看着蕭櫻。婁柏昀會意:「只認陛下和娘娘二人,只尊二位為主。」
接下來諸人發現,婁相似乎變了。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