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喪事」以及那位「孿生妹妹」娘家的人情往來,至於她說的那些花銷,他更是兩眼一抹黑。
昨日才得了句「小娘養的」,今日又被重捶,「人情世故」四個字壓得他喘不過氣。
原來家裏沒個精明能幹的婦人幫襯,會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羞臊過後,唐遠知恥而後勇,看向徐氏,「那要不,我送詠兒去宋府找神醫,你幫我合計合計?」
態度來了個大轉彎,不同於之前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大概是發自內心地想請她幫忙。
徐嘉面露為難,「我倒是想幫,可二爺自己說的,不准我插手。」
「我那是一時糊塗,跟你說了氣話。」
意識到這個家沒有徐氏不行,唐遠態度良好,特地坐到徐嘉身旁想把人往懷裏摟。
徐嘉直接避開,從暖炕上起身,搬個圓凳坐在火盆前,即便面上不顯,唐遠也深深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厭惡。
那是一種來自骨子裏的厭惡。
這個認知讓唐遠受傷的同時,還有些恐慌,像是在害怕某件重要的東西有天突然離自己遠去。
徐嘉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這種事你何必求上我,大奶奶自己不會算嗎?你找她便是。」
唐遠不自在地扯了扯唇,清雨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會算這些拉里拉雜的碎賬?
「二奶奶。」唐遠看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過下去,你能不能放下從前對我的成見,咱們開誠佈公地談談,夫妻之間,沒有化不開的恩怨,老話還說床頭吵架床尾和……」
徐嘉勾唇,「咱們是在說大嫂的喪事,扯什麼夫妻情,我過門不足月你就納妾,你我之間有多少情分,二爺自己心裏沒點數?」
「我……」
徐嘉懶得再跟他掰扯,「二爺沒事的話,就回吧,我累了,想歇會兒。」
唐遠最後被轟出門。
他還不算太蠢,知道徐氏說的那些都是重點,求不上髮妻,只能去求當娘的。
喬氏冷眼看着這個不孝子,頭一次覺得徐氏做得漂亮,大快人心!
關於江清雨的事兒,喬氏自然不肯給好臉,不僅不幫忙,還劈頭蓋臉一頓罵,把唐遠罵得待不住腳退了出來。
眼瞅着就快到日子了,唐遠哪還顧得上去監督徐嘉有沒有給他戴綠帽子,請上幾個資歷不淺的管事,忙得連軸轉。
徐嘉仍舊每日帶着唐詠往宋府跑。
就在江清雨過門的前一天,小人兒終於被治好能發出聲音了。
他根據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告訴徐嘉,他親爹的那位奶嬤嬤並沒有死,當年的很多事情,奶嬤嬤都可以站出來作證,對方曾經偷偷來看過他幾回,只是唐詠不知道她住在哪。
徐嘉一直以為奶嬤嬤早就不在人世,如今突然得知老人家的消息,又只剩短短一日,她根本無從查起。
望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徐嘉滿臉愁緒。
糾結半晌,徐嘉去往外院,敲響雲淮的房門,直截了當地向對方闡明來意,「我想在一日之內找個人,雲家主能否幫幫忙?至於酬勞,您看着開。」
雲淮抬眼,距離自己一丈遠的女子身着水紅長襖,明烈的顏色襯得她肌膚白皙,沒了前幾日見到他時故意露出來的小意和俏皮,此刻面色凝重,長睫低垂,雙手不安地絞着,似乎把他當成了最後的希望,更怕因為他的拒絕而讓這份希望破滅。
雲淮在京城有暗樁,暗樁分佈於市井小巷,有販夫走卒,有商鋪掌柜,經商的,行乞的,勾欄院攬客的,掌握着各個坊內的主要情報。
要找人,暗樁確實比暗衛護衛來得更快。
沒有多餘情緒,雲淮看向徐嘉的眼神格外冷靜,冷靜到她幾乎懷疑他是不是在質疑自己此舉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不等徐嘉多想,雲淮的聲音已經鑽入耳,「找誰?」
……
徐嘉怎麼都沒想到,奶嬤嬤就住在唐府后街的一條巷子裏,只不過為了避人耳目,她通常不怎麼出門。
徐嘉從她口中得知,唐瀟當年生了一場病,身子虛,大夫囑咐要溫養,江清雨卻每天都偷偷給唐瀟熬大補湯,大爺便是這麼被江氏給害死的。